劉秀令二人同為前鋒,休憩兩日後,再強攻六縣!各擊一門。
最後竟是來、傅二師同時先登,六縣難以抵擋,城中豪族殺了守尉,六安全境遂下。
換了以往,劉秀肯定容著丹陽兵和江盜大肆入城劫掠,但如今他方略變了,若再行屠戮之舉,那淮南的各城打起來就沒完沒了,遂寬赦了城中豪貴,隻取府庫絲帛犒賞軍隊,自己分毫不取。
打完這一仗,傅俊不得不承認來君叔確實足夠驍勇,又聽聞他在關中曾以兩千步擊破兩千騎,這才愕然。
還是劉秀給二人打了個圓場,笑著在慶功宴上牽起他們的手:“二位皆孤臂膀!”
但左膀和右臂還是有區彆的,在劉秀麾下,雖然驍勇將校已經不少,但能獨當一麵者,隻有一個半:馮異是一個,他目前獨自領軍在廬江郡襲擾淮南王;鄧禹是半個,方略推演時沒問題,實際操弄卻很一般,光靠他,豫章能否奪取還不得而知。
所以劉秀對來歙頗為看重,更重要的是,他和王常,與魏軍交過手!這對往後尤其關鍵。
當初追隨劉秀出走的,多是潁川人,而如今來投的,則是南陽鄉黨親戚,南陽係和潁川係涇渭分明,就看劉秀如何駕馭了。
這兩個派係的暗鬥,很快就顯現出來。
既然六安已得,李通看劉秀高興,遂提出了那個他憋了好幾天的提議。
“乃者,猾臣王莽,殺帝盜位。宗室興兵,除亂誅莽,故群下推立劉聖公,以主宗廟。”
“然而更始任用奸佞,殺戮賢良,驅逐大將,忤逆天心,最終導致盜賊縱橫,竟為赤眉所害。”
儘管有消息說,劉玄帶著幾千人南渡去了荊南四郡,但這不重要,從劉玄放棄宛城那一刻起,他的政治生命已經死亡,更始皇帝駕崩了!這是李通等人一口咬定的事。
也隻有這樣,他們才有理由擁立新主啊!
李通朝劉秀下拜:“幸而皇天祐漢,聖哲應期,吳王神武奮發,以少製眾。昔日王邑以百萬之軍,潰散於昆陽,淮南以十萬之師,土崩於合肥,丹陽江湖盜賊,望旗消靡,漢臣得入吳王麾下,如赤子之遇父母!”
“惟大王以社稷為計,萬姓為心,早承帝位啊!”
傅俊是大老粗,隻會說“俺也一樣”,還是剛從臨淮趕來的偏將軍王霸一聽不對勁,他也是太學出生的高級知識分子,立刻補充道:
“大王與伯升首舉義兵,更始因其資以據帝位,而不能奉承大統,敗亂綱紀,盜賊日多,群生危蹙。大王初征昆陽,王莽自潰;後拔合肥,江淮弭定;如今更始已崩,帝位不可以久曠,天命不可以謙拒啊!”
雖然在爭,但兩個派係目標是一致的:希望劉秀早點做皇帝!如此才能凝聚更始覆滅後散亂的人心,也讓手下人有個奔頭。
劉秀知道麾下眾人的打算,但依然搖頭。
“天下勢力最大者,莫過於第五倫,跨州據土,占據司隸及東西兩京,號稱帶甲數十萬,三分天下有其一。”
“若不論文辭,單言武力,則天下莫之與抗。”
“但他急著稱帝了麼?”
這隻是托詞,如今劉玄未死,畢竟有君臣之名,劉秀若急於稱帝,吃相太過難看。再者,一旦為帝,再建一個大漢,那他與淮北梁地的劉永,就當真不死不休了,劉永若南下與自己纏鬥,獲利最大者,還是第五倫。
劉秀暗暗對自己道:“兄長說過,寧予家賊,不予國敵!兄弟鬩牆,外禦其辱,切不可為了一時虛名幻欲,而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話雖如此,但國家不可無製度,孤也是時候曆數諸位功勳,封侯定邑了!”劉秀用好處穩住眾人,讓他們暫時放下這件事。
等群臣散去後,劉秀獨自一人,朝北方舉起酒樽,敬自己最大的敵人和對手。
“隻要第五倫一天不稱帝,秀亦不稱!”
“縱劉秀有朝一日稱帝了,也不是為了摻和與諸劉的爭權奪利,而是為了對抗魏五。”
在劉秀心中,王業不偏安。
“漢魏,不兩立!”
……
劉秀不急著稱帝,但有一人卻沒他這種涵養,就是很急,急不可耐。
益州成都錦官城昨夜並不安寧,半夜時雞犬爭相鳴叫,少頃卻又變得蔫蔫的,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製住了,還有人看到蜀王公孫述的宮殿裡隱約若有光傳出。
而次日更有消息放出來:“昨夜大王宮中出現了龍!”
而等到百官上朝恭賀這祥瑞時,公孫述向他們展示了昨晚出現的兩個“神跡”。
卻見公孫述的左手巴掌上,紋路居然發生了變化,湊到一起,形成了三個字:“公孫帝!”
這還沒完,公孫述右手拿出一物,那玉章上紐交六龍,晶瑩剔透,捧在帳中,這難道是……
“沒錯。”
公孫述笑道:“白龍給孤送來了失蹤許久的傳國玉璽!”,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