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吹了半小時的風,也沒能把楚喻渾身的熱血給吹涼。
等英語老師下課回辦公室了,楚喻跟著陸時進到教室,又沒骨頭一樣趴到了課桌上。
章月山已經習慣了這兩天楚喻不是正趴著,就是正準備趴著的狀態。轉身,先小心打量了兩眼陸時的神情,發現陸神和平時一樣,冷冷淡淡看不出半點異常。
他假意咳嗽兩聲,小聲問楚喻,“楚同學,你們……沒打起來吧?”
楚喻下巴枕手臂上,嘴唇天生帶了點微笑的弧度,語調懶洋洋,“班長,我們都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文明,不來打架肉搏那一套。”
再有,楚喻對自己極有自知之明,就他那連花圈繡腿都算不上的菜雞水準,不想找死乾嘛往社會哥麵前湊?
而且打架什麼的,多危險啊,要是臉傷了怎麼辦?
不過,“班長,你是擔心我和陸時會在教室外麵打起來,兩敗俱傷嗎?”
章月山確實挺憂慮,“不是,我怎麼可能擔心這個,你和陸神打得起來?我是擔心你被陸神一腳踹趴下,踩地上摩擦。”
楚喻收住笑容,惱羞成怒,“我、我決定半天不跟你說話!我自尊心受傷了!”
話剛說完,楚喻就聽見一聲輕笑。
來自他後桌。
這聲音偏沉,嗓音低,有一點沙啞的磁性。
挺好聽。
楚喻轉過頭,抬抬下巴,“陸同學,你也和班長持相同的看法嗎?”
眼神威脅。
威脅沒到位。
陸時靠牆壁坐著,仿佛椅子和課桌之間那點距離放不下他的長腿一樣,兩腿自然跨開,右腿踩在過道,擦得乾淨的白色球鞋,黑色校褲繃出修長線條,格外好看。
他對上楚喻的淺色眼眸,見人眼睛睜圓,唇角都繃緊了。
陸時:“嗯。”
??
楚喻氣呼呼趴回課桌,心裡循環感歎人間不值得,我那顆遞出去的草莓味兒水果糖不值得!
下節課是物理。
響完預備鈴,楚喻把書拿出來,打開,立桌麵上擋臉。
他後桌叫他,“楚喻。”
聽見自己名字從陸時嘴裡飄出來,楚喻覺得耳朵有點癢。
他轉身,“啊?”
陸時手裡捏著根細細長長的鉛筆,用筆尖隔空點了點,“書,倒了。”
楚喻順著鉛筆尖看向自己立著的書,才發現他沒注意,書是倒著立起來的。
我的臉呢?丟哪兒去了?
一天的課上完,楚喻又沒上晚自習,跑校醫院占了個床位。
醫生很負責,給楚喻把常規檢查全做了一遍。
體溫計顯示的,36度5,標準正常體溫。
校醫院的醫生讚同家庭醫生的診斷,“食欲不佳,胃痛胃脹嘔吐,是胃腸神經症。呼吸加快、心率增快、血壓升高、感覺血管一蹦一蹦要炸開,是交感神經功能亢進。味覺神經遲鈍,再加上周身皮膚發熱,但量體溫正常,身體各項數據指標無異常,無器質性病變。我也認為,是自主神經功能紊亂引起的,放鬆心情,好好休息,過段時間就恢複正常了。”
楚喻抱著冰袋發愁,愁著愁著就睡過去了,一直睡到校醫院關門,醫生過來叫他。
回到宿舍,楚喻開門前看了眼隔壁,隱約記起,宿管好像跟他提過一句,說他隔壁空著的那間宿舍,這學期有人搬進來。
好奇心隻萌芽了一瞬,就被楚喻自己掐滅了。他現在一門心思隻想洗個澡,然後倒床上躺平。
第二天第一節課就是英語。
楚喻拿出嶄新的英語課本和筆,捂嘴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