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膽子小,怕鬼,連忙跟著站起來,扔開手裡的樹枝,追上去,“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兩人回到學校,岔路口,見陸時往食堂的方向走,楚喻跟了兩步,反應過來——對哦,自己是吃飽了,但陸時估計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
重點是,還被自己吸走了那麼多血。
一時間,心裡湧起愧疚,楚喻匆忙翻出自己的校卡,“要不要——”
“不用,我自己有。”
陸時打量楚喻身上儘數濕透,又已經快要自然蒸乾的衣服,“你先回去洗澡。”
“啊?哦,好。”
沒再跟上去,楚喻站在原地,看著路燈不太明亮的暖光下,陸時慢慢走遠,才醒過神一般,往宿舍走。
衝了一個熱水澡,又裹上睡衣,楚喻終於感覺自己全身又暖和過來。
他握著手機,鎖屏,解鎖,來來回回好幾次,才屏著呼吸,撥通了一個號碼。
“媽——”
“小少爺您好,我是施總的助理,施總現在在開會,會議預計四十八分鐘後結束。若您有急事,我可以代為傳達。”
臉上的神情來不及調整,略微滯住。
不過從他有記憶開始,給媽媽打電話,十次裡麵九次都是這樣,同樣的話,他不僅能背,估計連語氣都能模仿個十成十。
隻是,楚喻依然沒有習慣。
後腰靠在書桌邊沿,楚喻捏了一個三角尺在手裡,垂著眼睫,遮掩了情緒。
“那我四十八分鐘後再打過來。”
“好的。”
電話被掛斷,係統自動返回手機主界麵。
楚喻站了會兒,思來想去,又想問問陸時夜宵吃完沒有,但馬上發現,自己沒有陸時的聯係方式。
躺倒在床上,楚喻無目的地劃著手機界麵,忽然看見QQ提示消息99+,他點開,是班級群。
[學委-方子期]:約學習,父子局,誰先撂筆誰是兒子那種,來嗎?
[班長-章月山]:兒子,來。
[平民-李華]:寫英語卷子嗎?你們又要給我寫信了嗎?
下麵一串的哈哈哈,夾雜著幾個“來”字,響應學委。
楚喻點屏幕打字。
[校花-楚喻]:我也來。
[校花-楚喻]:不對,我頭銜怎麼是校花?
[學委-方子期]:因為校花是你,你就是校花。我們負責努力學習,你負責貌美如花!
[校花-楚喻]:滾滾滾,我愛學習,學習使我歡天喜地!
發了兩個表情包,楚喻切到班級群的主頁,從成員列表裡麵找到了陸時的名字。
點開臨時會話,楚喻指尖懸在鍵盤上,不知道應該寫什麼。
他跟陸時真不熟,雖然現在有了一個奇異的紐帶做聯係,但不熟還是不熟。
楚喻糾結半天,覺得還是算了,說不定消息發過去,還會招人煩。
盯著時間,準時,楚喻重新撥通了電話號碼。
接電話的依然是助理,說了兩句後,手機交到了施雅淩手裡。
楚喻下意識地緊張。
“媽媽。”
施雅淩說話慣於直入正題,“什麼事?”
這種模式,反倒讓楚喻稍微放鬆了一點。
“我最近——”
心跳突兀地快了半拍。楚喻止住話。
不能說,至少,暫時不能全部說出去,把陸時的存在暴露出來。
楚喻很了解他媽媽的思維模式和處事風格。
假如,假如他將自己渴血,不吸血就會死,並且隻能接受陸時的血這件事說出來,那麼後續,就完全不是他能控製和插手的了。
不管是為了楚家,還是為了他,他媽媽都絕對不會允許,他有如此致命的一個弱處,被陸時攥在手裡。
為了杜絕這份風險,他媽媽必定會先一步控製陸時。
可能,從明天開始,陸時就會被迫和他“綁定”,被限製自由,成為他的移動血庫,直到他不需要血,或者直到他死為止。
他又想起在街心公園的台階上,大雨瀝瀝,陸時撐著雨傘,輕輕摸了摸他濕透了的頭發,眉目沉靜,告訴他,彆怕。
“最近怎麼了?我很忙,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楚喻輕輕吸了一口氣,直到過快的心跳重新恢複正常,他才開口,嗓音發緊,“我最近身體很不舒服,好像是生病了,總覺得很渴,還很餓,但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吃了就吐。還有就是,好長時間都全身持續發熱,心率也有一點快。”
說完這些,他又緊張起來。
他很矛盾。
但是,他媽媽如果知道一些關於吸血的事,會不會從他說的這些症狀裡,發現端倪?
“楚喻,身體不舒服,你應該去找家庭醫生,而不是找我。”施雅淩那邊傳來電話的響聲,還有助理低聲的彙報,接著是施雅淩在一項一項安排事務。
楚喻安靜等著。
手指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太緊張,指節都僵硬了。
過了大半分鐘,施雅淩的聲音在聽筒中重新響起,“還有什麼事?”
“沒有了,”楚喻側過身,蜷縮起來,朝聽筒道,“您注意身體,工作太忙,也要適當休息。”
“我知道了。”
“那——”
電話掛斷。
楚喻對著空氣,把後半句說完,“媽媽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比一個小青蛙跳起來的弧度,也是愛你的形狀的心心~
照例隨機發兩百個紅包~麼麼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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