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濃香的野雞味兒從灶房裡飄出來,趙淺瞧板栗已經燉爛了,湯麵上浮著些黃色的油汁,聞著十分香,野雞肉比家養的雞還要勁道,他嘗了一口後,往鍋裡撒了些鹽,朝裡屋喊道:“少雨,可以吃飯了。”
周哥兒幫著把雞下鍋後就去堂屋裡縫補爛了的漁網,趙淺原想空間裡已經有很多的漁具了,其實這麼個爛網沒必要再收拾它,隻是一時間他又有些考慮,若是這麼貿然的告訴周哥兒空間這回事,恐怕他不能接受。
“好了,晚些再弄。吃飯吧。”
周哥兒應了一聲,把漁網收在了樓梯底下,要去擺飯,趙淺道:“你就在那兒坐著,我把菜端過來。”
“好。”周哥兒正彎下腰坐下,屋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趙淺去把門拉開,周哥兒伸長脖子:“誰啊?”
這話趙淺沒法子回答,他認識的人並不多,站在門口的婦人他並沒有見過。
“還沒吃飯啊?”聽這笑洋洋又有些響亮的聲音,周哥兒立馬從板凳上起來,急忙到門口去,外頭還下著大雨,婦人頂著個舊鬥笠,到了屋簷下,揭下的鬥笠撒了一地的水。
周哥兒冷著一張臉,聲音也十分冷淡:“娘,你怎麼來了?”
趙淺聽這稱呼不免有些尷尬,平時周哥兒就沒有提過家裡的事情,他也沒有問過,隻曉得一些點兒皮毛,鬨得丈母娘也不認識,他連忙笑了笑,做出自己最熱情的樣子,雖然很彆扭,他還是道了一句:“原來是娘啊,趕緊進來。”
“外頭落著雨冷颼颼的。”周王氏縮了縮手,笑嗬嗬的從門口鑽進了屋裡。
周哥兒看著趙淺,抿著嘴,欲言又止。
“少雨快把門關上啊。”趙淺沒有注意這些,見他站在門口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出聲提醒了一句。
隨後又接過周王氏的鬥笠掛在一邊,問道:“您吃飯了嗎?我和少雨今中午吃的晚。”
周王氏伸著脖子四處瞧,吸了吸鼻子,倒是沒客氣:“嗨喲,還真沒有,我聞著屋裡香得很,今兒中午你們吃的啥?”
周哥兒趕緊跛著腳過來,聲音冰涼:“娘,你過來乾什麼?”
周王氏沒有答應周哥兒,伸著有些長的脖子看著趙淺笑:“沒擾著你吃飯吧?”
趙淺眉色一凝:“沒有,一起吃吧。”
周王氏撇開周哥兒,跟著趙淺去了堂屋,瞧著他抽出筷子擺在桌上,又去舀飯,轉身訓斥周哥兒道:“少雨,你怎麼能讓男人擺飯,是不是在這邊偷懶了。”
周哥兒沒說話,加快步子過去幫忙,趙淺抓住了他要盛飯的手,朝周王氏道:“少雨他傷著腳了,行動不方便。”
“噢,傷著腳了啊,手還能用啊!趙淺你彆慣著他,骨頭要是養懶了可就難勤快起來了噢。”
趙淺聽著這話渾身膈應的慌,哪有老娘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受傷了一句沒過問,倒是先說起不對來了,他一個外人心頭都不爽快,周哥兒一個當兒子的心裡肯定都擰起來了,他正想寬慰周哥兒,但周哥兒卻並沒有過多的情緒。
周王氏瞧著杵著的人:“周哥兒,聽見了沒啊!”
周哥兒點點頭。
趙淺抓著筷子的手驟然變緊,隨後拍在桌子上,發出啪的一聲,周王氏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肩膀一慫。
“沒嚇到吧,我這人做事就是粗手粗腳的,彆介意!”
周王氏撫了撫胸口,扯出了個笑臉:“沒,沒事兒。”
趙淺**的時候,隻做了半隻,想著隻有兩人吃,又燉了那麼多板栗,應該是夠了的,但是有了周王氏就顯得有些欠缺了,主要是周王氏吃起飯來一點都不像個瘦小的婦人,胃口大得很,夾起肉來毫不客氣。
他把雞腿和雞翅是留的是完整的,本來是要給周哥兒吃,好好補補身體,沒想到周王氏暗暗的一筷子就把雞腿夾進了碗裡,幾口就見骨頭:“這野雞可真好吃,是趙淺做的吧,香的很。”
趙淺臉上一點兒敷衍的笑意也沒了,漁村主要吃海裡的東西,魚還拿去賣,一年到頭能吃多少肉,吃點兒野味兒味道自然是很好的,更何況還是肥美的野雞肉。
吃完雞腿兒,周王氏又把筷子瞄上了雞翅,在她伸筷子之前,他端起碗,把雞翅夾了起來,隨後又夾了好幾塊雞肉進碗裡,在周王氏的目光下將碗遞給了周哥兒。
周哥兒不知在想些什麼,一直在吃一塊幾乎都是骨頭的肉,趙淺簡直恨鐵不成鋼,聽說周家有四個孩子,就周哥兒這種手速,能長大簡直不容易。
“多吃點。”
周王氏眼饞的看著周哥兒那一碗滿當的雞肉,癟了癟嘴:“趙淺,你彆慣著他,男人多吃點才是道理,哥兒一天在家裡也做不了多少事情,乾什麼給他吃。”
趙淺冷眼過去:“家裡就我們兩個人,不給他吃給誰吃?”
周王氏噎了一下,沒有在訓斥周哥兒給趙淺長威風,冒了些白眼子,舀了一勺燉的又軟又粉的栗子吃,她沒沒想到能過來蹭到一頓這麼好的吃食,原以為趙家現在一窮二白的,沒想到日子還不錯,畢竟是給得起五兩彩禮錢的人家,看來以後還是得多走動著。
吃完飯後,一大盆子菜,連湯都不剩,周王氏還意猶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