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秋的陽光全然不同夏日的毒辣,像是被消減了戾氣一般,變得暖洋洋的。
趙淺赤腳躺在沙灘上,兩隻手枕著後腦勺,一頂破草帽遮在臉上。
“誒,你可彆在這裡睡著了!也不讓我去出海打漁,就在這裡陪著你曬太陽啊?”
胡三兒瞥了一眼身旁不動聲色的人,以為他的懶勁兒又上來了。
過了好些時候,趙淺不見頭尾的來了一句:“我和他吵架了。”
胡三兒提了個酒罐子出來,仰著頭喝了一口,詫異的扭頭:“和誰?”
“我家攏共就兩口人,能有誰!”趙淺嫌棄的坐起了身,一把將酒罐子搶了過來,咕嚕往嘴裡灌。
胡三兒微張著嘴,眼睛虛起:“就周哥兒那個性子,你都能跟他吵起來?”
“要真能罵上幾句倒是還好,可他不說話呀!”趙淺悶聲把酒罐子砸在沙堆上。
胡三兒乾笑了一聲:“我這也沒有娶過親,也弄不清楚那些事兒。”
趙淺重新倒在了沙灘上,他也應該是腦子壞掉了才會找胡三兒說道,就以往他的性格,再大的事情都會自己消化掉,或者是爛死在心裡,怎麼一碰上感情上的事情就亂了方寸,不能自已。
他煩躁的罵道:“你這麼大年紀個爺們兒了,還不娶親想等到什麼個時候!”
胡三兒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老臉一紅:“我倒是也想啊,可是不還沒有遇見合適的嗎。”
趙淺搖了搖頭,今兒天氣好,海麵上已經有很多漁船了,心頭的苦悶也沒法子排解,他兀自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沙粒:“不說了,我出海去了。”
胡三兒提著酒罐子站起來:“你這人怎麼說一出是一出呢!”
趙淺沒理會胡三兒,把船推出去搖著槳就飄上了海,海麵上能遇見村裡的漁民,他把船往前劃,從一艘船旁經過,小船兒上站著個老頭兒,正在撒網,瞧見他路過,喊住他:“趙淺,你要往哪兒去啊?”
“我走遠些。”
“可得小心彆跑遠了噢,翻船可沒人撈你哈!”老頭兒戲謔了兩聲。
趙淺懶得跟他多說,手膀子用力,把船劃的更快了些。過了些時候漁船便沒影兒了,他便慢悠悠的劃起來,準備到上次打漁的小島上去。
其實漁民不敢出遠海也是很有道理的,出了上魚村的那片海域,海麵上的風浪確實要大些,而且一望無際的海水沒有一隻漁船的影兒,心理上難免會造成一定的壓力,心理素質不好的,很容易就會失去平常架船的能力,極易出事兒。
他憑借著記憶中的路線,找到小島的時候,驚訝的發現小島比上次來明顯的小了一半,之前那幾大塊礁石又大又寬,現在隻剩下個小帽子般的頂子了。海水時漲時跌,倒是也還說的通,況且前些天又下了大雨,漲些水也沒啥奇怪的,隻是上魚村的那片兒怎麼沒有漲呢。
把船停靠在小島邊上,他登上小島,在上頭瞧了瞧,之前的海帶都還在,不僅如此,上頭的平地上還有些海底的珊瑚,可是都已經成了碎塊兒,在周圍他還陸續的撿到了兩隻海參,幾個生蠔。
他覺得有些奇怪,這些海貨不會自己跑到這麼高的地方來,除非是被海浪給卷上來的,那可得是十分洶湧的海浪啊。
他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過海麵現在除了風有些大之外,晴朗一片,倒是挺讓人心安的,特彆是蔚藍的天空上偶爾飛過一隻翱翔的飛鳥時,又覺得十分祥和。
他把空間裡的漁具拿了些出來,先放了三個地籠下去,他沒有撒大網進去,現在風有些大,船兒晃蕩的比他上次來要凶些,這個時代的捕撈並不發達,所以魚很多,他怕到時候一網下去魚太多,收網時拉不上來,到時候魚全部掙紮往水裡遊,把船給蕩翻了。
遊水他還不錯,隻是也沒自信能從這海裡遊回海岸邊。乾脆就放了幾個地籠,看看成效,然後自己又在已經縮小很多的礁石上摘海帶。
掐著時間點兒,他摘了大半框子海帶後就開始收網,有了地籠確實比之前打漁要方便了很多,提起一個籠子,裡頭活蹦亂跳的魚兒比上次多了一倍,隻是都是些個頭不大的魚,大個頭的魚鑽不進去,雖然放地籠的時間並不長,但是魚多,所以收獲也不錯。
三個地籠收起來魚都差不多,大頭小海魚居多,其次就是些其餘種類的海魚,今天兒一條海鰻也沒有捕捉到,不過有新貨,就是幾個厚殼兒的螃蟹,比巴掌大些,算是肥美的了,雖然殼兒多肉少,但肉鮮美啊。
他心情算是好了許多,收拾家夥回到船上,晃蕩著船槳往回走,一路上船飄蕩的都很厲害,直到回到了上魚村的海域,船兒才平靜了不少。
回到岸上,他把船綁好,插著腰仰頭望了望,這時候收船的漁民不少,他在三三兩兩的人群裡搜索到一個身影,想要見到,又擔心見到,最後沒有見到,他心裡不由得有些失落。
“收船了啊?”
聽見問話的聲音,他回頭發現身後站著今兒出海遇見的老頭兒,腦子裡根本沒有這人的印象,他用鼻音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