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父子倆也在這個山洞裡,薛耀冷嗤嗤的道了一句:“該被水衝走的沒被水衝走,不該被衝走的倒是被衝走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個意思,大家心裡不都明白嘛。”薛耀把手縮在袖子裡,圍在火堆旁,沒好氣的道了一句。
這時候薛老頭兒神經兮兮的衝坐在火堆最中間的中年男子道:“村長,這次海難發生都沒什麼預兆,我看就是有人惹怒了海神,這是海神懲罰咱們漁村呢!”
村長抬了抬眼皮:“你說些什麼。”
“您想想,這些年我們上魚村的漁民哪個不是老實巴交的在上魚村的海域裡打撈,偏偏有人要出遠海去捕撈,每次回來都打那麼多魚,鐵定是惹惱海神了!”薛老頭兒說著語氣又哀痛起來:“現在惹了海神的人沒事兒,可是苦了咱們的鄉親。”
大家都曉得隻有趙淺出過遠海,人心惶惶,又失去了親人的村民們聽了這話,雖然知道有些荒唐,可是心裡的苦痛沒法子排遣,如今被人挑著,不由得都把怨恨的目光投向了趙淺。
封建迷信果然是厲害,不過是三言兩語就這樣了,他冷笑了一聲。
村長嗬斥道:“薛威,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跟薛耀一個性子,發海難的時候怎麼沒有預兆了?近海的村民是瞧見了深海裡的魚蝦上岸了才通知大家跑的,瞎說些什麼,這時候大家應該團結起來,咱們村子還剩下多少人,你現在還排擠鄉親,像什麼話。”
見村長不讚同自己的話,薛威哼了一聲:“我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薛耀附和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可不想和這種人待在一個山洞,到時候跟著倒黴。”
“夠了!彆說了。”村長製止薛家父子倆的談話,卻也並不偏向趙淺那邊,他也沒多歡喜趙淺,畢竟在村子這麼多年,名聲做事兒都是有目共睹的:“趙淺,你也回山洞去吧。”
趙淺本就不想在這裡多待,起身便出了山洞。
“等等!”
一直沉默著的胡三兒忽然朝著趙淺的背影喊了一聲,趙淺回過頭去,見著胡三兒和胡玲玲一起往山洞口走去:“我跟你一起走。”
趙淺眉心一緊:“你們也要過去?”
“嗯。我不想跟些怪人一堆。”
薛耀聽見這話唰的站起身,瞪圓了眼睛:“胡三兒,你他媽說誰是怪人。”
“誰他媽亂叫誰就是。”
胡三兒拋下一句話便出了山洞,薛耀想要追過去,被村長一把拉住:“你們父子倆鬨夠了沒有,要是沒有也就都出去。”
薛耀歇了氣,罵罵咧咧的坐了回去。
三人走在雨幕中,趙淺把那頂芭蕉帽子放在了胡玲玲的頭頂上。
胡玲玲摸了摸芭蕉葉子,輕聲對趙淺道:“謝謝趙大哥。”
趙淺應了一聲。
識得了路,回去便快了,周哥兒早在洞口前徘徊了好幾次,見到人回來,還是三個,眉目舒展開:“回來了!”
“嗯。”
山洞裡的村民見來者都揚起了頭,簡單的招呼了兩句,問道胡爹胡娘,隨後便又陷入一陣沉默之中。
趙淺在山洞裡待了一會兒後,看了周哥兒的腳,確實如他所說,傷口又裂開了,不過幸好傷口沒有全部扯開,隻裂了一個小口子,但是也有些麻煩,反複弄傷的傷口恢複的會更慢,而且滋味也不會好受,跑的時候也沒有把藥給帶出來。
他安撫了周哥兒幾句,不過有些多此一舉了,周哥兒可比他樂觀多了。
簡單的料理些事情,趙淺看了山洞裡的人,有二十幾個,其中還有牛車師傅和他的孫女,他們家離山腳近,有幸跑了出來。
現在大家都麵臨一個問題,食物。
昨夜誰不是跑的筋疲力儘的,睡了一晚上休息好了,失去親人的傷痛也過去了些,肚子裡的饑餓開始提醒大家燃眉之急,出逃的急,帶了食物的人並不多。
而他的東西都放在空間裡,拿出來也不方便。
“我往山下去看看海潮,若是潮水退了的話,咱們就可以下山去了。村莊恐怕是沒了,不過海水退了的話,應該可以撿到些海貨,先填飽肚子再想辦法。”
他想了想便和胡三兒商量,胡三兒雖然還沒有從失去雙親的傷痛中走出來,但是他現在肩膀上還扛著擔子,必須要振作起來。
“咱倆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