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山上已經沒有下雨了。
趙淺起來的時候,動了一下,渾身的骨頭便咯咯作響,地上睡著確實太不舒服了。
他擼了一把周哥兒的頭發,心情好了不少,兩人一起簡單的吃了點東西,趁著天晴,爺們們早早的出了山洞,繼續覓食的行動。
興許是沒有下雨的原因,另一個山洞的人也出來了,兩幫人在山洞外的大槐樹下遇見,瞧著是薛耀和周家的人,趙淺和胡三兒都沒有理會,兀自往山上的小河去。
跟著他們的村民見他們沒有招呼,便也沒怎麼熱絡,加緊腳步去追已經走遠的趙淺。
薛耀一腳踢開了地上的石子,朝著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他們昨天就出來找吃的了,山上的野果子都被他們摘完了,咱們吃什麼!”
聞言,同行的村民們也跟著嘀咕:“不會吧,那麼多他們吃的完嘛。”
“你們不信去看啊,半山腰上的柿子和板栗都被打的差不多了。”薛耀瞪著眼睛,罵了一句:“心真他媽大,全都弄走了。”
大家麵麵相覷,不免有些氣惱,有人提議道:“咱們去他們的山洞瞧瞧?”
這麼一說,原本說要去找吃的人都跟著跑去了趙淺的山洞湊熱鬨。
也沒幾步路就過去了,大家遠遠瞥了一眼,曹芳的娘嘟噥著嘴:“他們這邊的山洞比我們那個可要小多了。”
而當走近時,嘴巴卻閉上了,裡頭收拾的乾乾淨淨,比他們的大山洞看起來要舒適的多。
這當頭山洞裡沒有幾個人,好些婦人和哥兒都出去了,一些是跟著李老漢去找做背簍的材料,一些是出去挖野菜。
剩下的隻有周哥兒,胡玲玲和笑笑,以及一名婦人和她的小兒子大柱。
瞧著另一個山洞裡的人過來了,周哥兒皺了皺眉。
薛耀見山洞裡沒啥人,率先大喇喇的走了進去,背著手伸長脖子東瞧瞧西看看:“噢喲,你們這邊還不錯嘛。”
看著看著就走到了堆食物的地方,他蹲下身拿起昨兒大家剝出來的板栗,扔了一顆到嘴裡,嚼的嘎嘣響:“還挺甜。”
隨後又衝著身後的村民們道:“你看看這裡多少吃的,板栗,柿子,野榛子,我就說山上的東西都被他們弄完了吧。”
周哥兒冷聲道:“薛耀,你過來有事?”
“大家鄉裡鄉親的,沒事兒我就不能過來看看嗎?山洞又不是你們家的,還是你們把野果子都弄完了,心虛啊。”
麵對薛耀的不講理,周哥兒自然是沒有好臉色:“這座山那麼大,你走一天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完,柿子樹也不隻一棵,怎麼可能摘的完。”
見狀,周王氏掛著笑臉,小跑著過去,對周哥兒道:“咱們山洞裡的鄉親們糧食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你們摘了這麼多野果子,就分點跟咱們唄,大家都是一個村莊的,該好好幫扶著啊。”
周哥兒甩開周王氏套近乎的手,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這是山洞裡大家一起摘的東西,我不能做主。”
“誒,分點兒又不成事,什麼做主不做主的,大家都是村子裡的人,更何況村長都在那邊的山洞呢,拿過去村長分配吧。”
“不行。”周哥兒直言拒絕。
周王氏笑眯眯的臉頓時便垮了下來:“你大嫂在海難裡沒了,大哥整天一聲不吭,就算你不心疼大哥和爹娘,你也該心疼心疼兩個妹妹吧,都餓了好幾頓了。”
周哥兒充耳不聞,對於這賣慘打感情牌這一套,他都已經聽膩味了。
“自己躲懶不乾事,還想白拿,好笑不好笑!”一邊上用棕櫚皮編織墊子的婦人大聲道。
昨天晚上棕櫚皮烤了一晚上,這時候已經很乾了。周王氏掃了一眼忙活著的婦人,尖聲尖氣道:“我跟我家哥兒說話,關你什麼事。”
大柱他娘也不是善茬,扯著嗓子罵了回去: “想不關我的事,那就彆把眼睛盯著我們山洞的吃食。”
婦人之間掐起架來很快,戰鬥力也強,周王氏插著腰幾大步過去和大柱的娘對著罵,罵著罵著也不知是誰先伸出了手,很快兩人就扯起了頭發,引得看熱鬨的村民哈哈大笑。
周哥兒和玲玲見大家非但沒有勸架,還雙手環著胸,笑的開懷,心裡氣悶,連忙過去想把兩個婦人拉開,大柱見著自己的娘被人打,嚇的哇的哭出了聲音,婦人爭吵打架的聲音和小孩子的哭聲夾雜在一起,山洞亂成一團。
薛耀見狀,眼睛咕嚕一轉,攛掇著身旁的青年:“走,咱們把這邊的吃食搬些回咱們的山洞。”
“這樣不好吧,要是到時候趙淺他們回來怎麼辦?”
“怕什麼,這不還沒有回來嗎,咱拿回去就把這板栗給煮來吃了,等他們找來時,早就進咱們的肚子了,看他們能拿我們怎麼辦。大家是鄉親嘛,有吃的不能獨享。”
在饑餓麵前,大家很快便被薛耀的歪理給說服了,一窩蜂似的湧向堆放食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