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等雨停了就去吧。”
烤著溫暖的火,慢慢竟然有些困意冒出來,周哥兒注意到他垂著的眼簾子,把火撥旺了一些後,起身進裡屋去把床鋪好,這當兒連張床都沒有,隻能打地鋪,不過有墊子,也不怕冷,總歸在屋子裡打地鋪都要比山洞裡直接鋪在地上暖和的多。
收拾好後,他去灶房叫趙淺:“去屋裡睡會兒吧。”
趙淺應了一聲,也沒有拒絕,這段日子確實累了,現在大事兒去了一件,倒是輕快了很多,他晃晃悠悠去屋裡躺下,原本隻想睡一會兒的,一睡卻給睡過去了。
趁著他睡著了,周哥兒輕手輕腳溜進屋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不出他所料,是真的發燒了,家裡沒有退燒藥,他有些擔心,想出去挖點山裡的草藥來退熱,剛剛把門關上卻有人來了。
他瞧著肚子已經有些往外凸起的人,訝異道:“鄭舒?你怎麼來了?”
“我們現在又住的近了,瞧,我們就在那邊。”鄭舒一指,小河邊的另一戶正好被他們給選中了。
周哥兒有些高興:“那太好了。”
“來,這給你。”
周哥兒接過鄭舒遞過來的一大把韭菜,滿臉疑惑:“這?”
“這是我在山上找的,特地給你的。”鄭舒眼角挑起笑意:“多虧了這野韭菜,多炒點給你家趙淺吃。”
周哥兒悻悻的笑了一聲:“謝謝。”
“誒,對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外頭還在下雨呢。”
“趙哥發熱了,我去給他挖點退熱的草藥。”他扛著鋤頭:“我就不請你去屋裡坐了。”
“不礙事兒,我也還得回去收拾。”
“那我送你過去。”
趙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灰蒙蒙的了,下雨的天氣更是昏暗,他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頭昏沉的厲害,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出去的時候瞧見周哥兒端著碗湯藥正要去屋裡。
“總算是醒了。”
趙淺瞧著灶房裡掛著還在滴水的蓑衣:“你出去了?”
“嗯,我去挖了點草藥,熬了藥湯,快喝了吧。”
趙淺也意識到自己是感冒了,先前感覺還沒有這麼強烈,睡一覺反倒是病態畢露,他坐在灶房裡,托著頭,望著那碗黑漆漆的草藥,張了張嘴。
周哥兒怔了一下,五大三粗一爺們兒,怎麼喝個藥還要喂,麵上遲疑,卻還是蹲下身把藥一勺勺舀過去。
“下雨天彆出去。”趙淺咬著勺子,摸了摸周哥兒打濕的發梢。
“我穿了蓑衣的,沒事兒。”
他又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臉,不知道是自己的手太燙了反襯托得周哥兒的臉頰很涼,還是因為少年在外頭待得太久了,總之發涼的皮膚讓他摸起來有點不舒服,他湊上去想親他一下,到了人麵前時卻又忽然退回來,怕自己的風寒傳染給他。
周哥兒看見他湊近又退回去,抬起一雙黑黝黝的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怎、怎麼了?”
他拿過他手裡的藥碗,一口喝儘:“沒事。”
話音剛落,望著他的少年卻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跪在地上靠著他的肩,語氣有些悶:“趙哥。”
趙淺環住他的背:“怎麼了?”
少年抱著他沒有說話。
趙淺想了想,估計是因為自己平時看起來過於健壯,無痛也無病,忽然病了下來,現在又換了新的生活環境,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他安慰的拍了拍少年的背,想來十幾歲的人,想著依靠的人忽然倒下心裡不安也很正常。
“隻是個小風寒而已,睡一覺明天就好了,彆擔心。”他輕聲哄道:“都喝了藥了,很快就好。”
周哥兒點了點頭:“那明天分海產的時候你就彆去了,在家裡好好休息一天,就我去吧。”
“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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