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搓麻將的聲音日複一日的響動, 自從集市上有了這麼兩間鋪子以後, 夫人夫郎們出門的格外勤,正所謂內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周哥兒染了的風寒病以後, 已經好幾日沒有去過鋪子裡,風寒漸好以後,他率先去麻將鋪子裡看了一趟。
前腳剛進門, 裡頭說人是非的聲音依舊很嘈雜, 不過這次不同於以往的是,大家說的是趙家。
“前兒個集市上不是來了群落難女子嘛,你們猜怎麼著, 昨兒個我見著她們從客棧裡進出, 一個個穿的花哨的很,哪裡像在集市上賣藝時的落魄,我正好奇是攀上了哪戶人家,你們猜猜, 是誰?”
“二筒。”出了牌的貴夫人抬了抬眼皮:“誰啊?”
“我瞧見賭坊的鐘九給她們送東西呢!”
一年輕夫郎蹙起眉毛, 不可置信道:“鐘九也就是個賭坊的管事, 他哪裡有那麼多錢養這麼幾個女子。”
“嗨呀, 我說金夫郎, 你就不能把腦子轉個彎兒嗎?那賭坊是誰的,鐘九又是在替誰做事?”
如此一說, 幾個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
周哥兒站在門口,隔著幾層薄紗,他也沒有急著去打斷幾個人的談話, 反倒是很閒散的靠在門口繼續聽她們說。
“也是,放眼咱們集市,能養得住這麼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也隻有趙老爺了。”
“要是真把他們接到宅子去,那周哥兒豈不是少不了氣受?”
“這話就不對了,周哥兒是趙淺的正房,又生了個兒子,就算趙淺娶偏房納妾,往後生了孩子那家業還不是周哥兒兒子的,他的位置穩著咧!”
周哥兒正聽的起勁兒,添茶回來的小二見著他站在門口,連忙招呼了一聲:“老板郎,您過來了?”
談論的夫人夫郎耳尖聽見這一聲呼喊,連忙噤聲閉了嘴,急忙又換了另一幅表情個,似乎什麼都沒有說過一般,繼續搓著麻將。
周哥兒在麻將鋪子裡混久了以後,也早習慣了大家的秉性,自己麵無表情的走了進去,一一和大家打招呼。
“哎呀,周夫郎你來啦?怎麼好些日子不見你過來,是家裡有事嗎?”
“前段日子感染了風寒,這兩天好多了。”
“冬日寒氣一不注意就鑽到身體裡了,你可要注意著身體啊。”
見著大家噓寒問暖的模樣,周哥兒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自然是不會如此失態,這番來鋪子不光是看看鋪子,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趙哥的遊船已經修建完畢,這兩天船正在打漁,前段日子因為日日鮮缺貨的原因,已經流失了不少的客人,冬日去酒樓吃火鍋的人比以往幾個季節都要多,於是趙淺便先讓人開著船出去捕魚了,原本他也想跟著去瞧瞧,畢竟自小就是打漁長大的,搬到集市上以後就沒有再碰那些東西,想到趙哥的漁具,現在又有了好的船,捕撈的時候定然會有不同的感受。
他沒有去的原因是趙哥交待,讓他出來給這些貴夫郎發請柬,到時候去遊船觀覽。
“不知各位過兩天可有空閒?”他一邊說一邊把準備好的請柬拿出來,燙金封麵的請柬比以往的請柬都做的好。
大家收起搓麻將的手,目光同時放向了那一遝彆致的請柬上:“周夫郎這是?”
大夥兒心思翻飛,一頓瞎猜,不過更多的是認為趙淺是要娶新人進趙家了,看請柬彆致至此,起碼都是娶個側房。
瞧著周哥兒平靜的臉色,大家都覺著是在強做鎮定,有人同情,亦有人暗自竊喜,集市上的內人圈子裡,誰不知道趙家老爺就周哥兒一個夫郎,尚且待他還極好,一時間是不僅是羨煞了出嫁的人,也讓沒有出嫁的人心裡對丈夫有了衡量。
如今趙淺要娶親,恐怕很多人都要失望咯,天下烏鴉一般黑,怎會一直待一個人好,瞧著周哥兒還整日目中無人,現在看在大夥兒麵前如何抬得起頭說話。
不過是須臾之間,周哥兒全然不知大夥兒的心思已經活絡至此,他把請柬一一拿出,挨個兒遞過去。
大家打開看的同時,他解釋道:“趙哥新造了一艘遊船,若是各位有空或是有興趣皆可上船遊玩,勞煩回去轉告各位老爺,另外,如果有朋友願意一起,也能一同去瞧瞧。”
收到請柬的人眸子無一不微微一怔,看來還是她們想多了,幸好收住了嘴沒有說出什麼挖苦的話來,有人悻悻笑了一聲,道:“之前就聽說趙老爺在建造船隻,還以為是造的漁船,沒想到竟然是遊船。”
周哥兒笑了笑,帶著些自豪的意味:“既可打漁,又可做遊船。”
幾人麵麵相覷,請柬發好了以後,他也沒有多留,交待了幾句,讓收到請柬的人儘可能的邀請自己的朋友去遊船以後便離開了,遊船第一次使用,首先得招客,名聲打出去以後才能收到更多的銀子。
他出了鋪子並沒有直接回去,反而是去了幾個舞姬住的客棧裡去,趙淺原怕大家說閒話,怕大家說閒話,特意讓鐘九去照顧幾個姑娘,沒想到即使沒有親自出麵,大家還是把事情理所當然的算到了他的頭上。
周哥兒找到水如煙,讓她們收拾好東西,找了馬車,把她們送去遊船上,過兩天遊船就要正式啟用,她們得先去熟悉一下環境。
水如煙倒是也知禮數,按照周哥兒的安排,叫幾個姐妹收拾好。
自打那日在客棧一談後,水如煙和幾個姐妹就被安排住在了客棧,趙淺讓人給她們做了新的衣服,幾日修養,又有衣飾襯托,簡直大變了個模樣,俗話說的倒是真沒錯,人靠衣裝馬靠鞍,他小小驚豔了一下,轉眼又恢複平靜。
加上他一共八個人,坐了兩輛馬車,往集市外駛去。
水如煙和他同坐一個牛車,馬車上,周哥兒閉著眼睛養神,水如煙一直在偷偷的打量他。周哥兒雖然閉著眼睛,但總能感覺到有人在看著他,他睜開眼睛,正好與水如煙四目相對。
“如煙姑娘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水如煙輕笑了一聲:“是小女子無禮了。”
“我又不是男子,看幾眼倒是不存在禮數。”周哥兒說完,又頓了頓:“姑娘可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