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赫爾墨斯開口的同時,一道係統提示音在溫黎腦海中響起。
【攻略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改造度+10,當前改造度15/100】
緊接著,遊戲麵板跳了出來。
【改造對象:嫉妒之神澤維爾
初級目標:拿走他的一件東西卻不受懲罰(1/1),在他麵前誇獎彆人(0/1)
中級目標:在他的占有欲發作時主動放手(1/1)(NEW),尚未解鎖
高級目標:尚未解鎖
占有欲發作?
溫黎微微一頓。
她想起了剛才左右兩隻手腕傳來的截然不同的力道。
還有最後,澤維爾鬆開的手。
是哦,她怎麼忘了,澤維爾可是嫉妒之神。
應該就是魔淵醋王之類的存在吧,隨隨便便一件小事就能讓他醋意爆炸,更彆提是眼睜睜看著她被名義上的未婚夫帶走。
溫黎沉吟間,一行小字緩緩浮現出來。
【原來嫉妒之神也會有主動放手的一天嗎?那一定是真心在意,不願意讓心愛的少女因為他而深陷泥淖吧!】
澤維爾千鈞一發時的心思溫黎猜不到,但她對於現在的結果很滿意。
溫黎點擊開寶箱抽取道具的界麵,看向獎池係統升級所需材料的那一行小字。
【靈魂碎片(630/1000)】
還差370靈魂碎片就可以升級獎池係統了,升級之後直接提升15%開出藍色品質(R級)以上道具的概率。
按照係統之前的說法,改造度一比十換算成靈魂碎片。
換算下來,隻要在她的四位老公身上一共再薅下來37點改造度,她就能夠獲得初步勝利了。
37點,如果換在很久之前,溫黎可能會覺得遙不可及。
她現在可能是真的飄了,竟然覺得不過如此。
希望的曙光就在前方!遠離N卡,從她做起。
溫黎剛心滿意足地將遊戲劃麵板關閉,便感覺倚靠著的胸口微震,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在她發頂。
“離澤維爾遠一點。”
赫爾墨斯的語氣很淡。
>仿佛這句話並不是充滿了占有意味的警告,隻是談論家常便飯那樣簡單。
溫黎愣了一下,內心生起一個有些懷疑的念頭。
他這是……吃醋了?
“您不喜歡我和澤維爾大人接觸嗎?”她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可唇角卻暴露了她的情緒,帶著點得逞的笑意問。
赫爾墨斯神色懶散的靠在床頭,長腿交疊,衣領隨意而淩亂地係在月要間。
他唇角挑起一抹辨不清意味的引歎度,抬手揉了一下她的發頂,像是在隨手逗弄合心意的寵物。
“澤維爾憎恨我,刻意出現在你身邊,一定懷著利用的心思。”
憎恨?
這是赫爾墨斯第一次點名他和澤維爾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
溫黎默默記下,眼睫抬起來盯著他看。
赫爾墨斯也正垂眸看她,語調漫不經心的,卻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正色,"他可能會傷害你,甜心。”
可他會給她支付改造度。
溫黎心裡暗暗想著,麵上卻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但卻什麼也沒說。
點頭可能是答應赫爾墨斯的要求,也可以表示她聽見了。她可什麼都沒有明說。
“其實,我察覺到了您這幾天心情不太好。”溫黎順勢將話題轉移。
她雙手抱著赫爾墨斯結實的手臂環在自己肩頭,在他懷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窩好。
“我今天想給您一個驚喜。”
赫爾墨斯任由她動作,聞言散漫地抬了下眉梢,不置可否。
還真是個“驚喜”啊。
溫黎佯裝沒有察覺到他神情中的調侃,伸手指了指床柱上的夜明珠:“赫爾墨斯大人,可以把它們都熄滅嗎?”
赫爾墨斯垂眸,神情似笑非笑的,但他什麼也沒說,抬手揮出一道金色的殘影。
下一瞬,連綿成片的夜明珠次第熄滅。
暖融朦朧的光暈逐漸被黑暗湮沒,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黯淡的漆黑之中。
視覺被剝奪,其他的感官便前所未有地敏感起來。
少女輕盈綿長的吐息落在耳畔。
潮濕溫熱的氣息掠過他的手臂,像雲霧一般緩慢地繞過他的肩膀,拂
過頸側,耳廓,胸口。
像是一隻看不見的手,安靜卻靈活地挑撥著他的心緒。
溫黎感覺攬在肩頭的手臂緊繃了一瞬,她沒有過多在意,專心致誌地研究著背包欄中剩餘的道具。
【R:迪士尼煙火前排觀賞位
壓力很大嗎?一場煙花表演或許可以讓您放鬆下來哦。
或許一場煙火之後,痛苦和過往走馬而過,釋懷的時候,你們之間會變得更加親密。
Tips:你在看煙花,看煙花的人卻在看你。煙火很美,但選擇和誰一起看似乎更重要一點呢~】
溫黎的目光在"更加親密"四個字上略微停頓了片刻,毫不猶豫地點擊使用。
光線腦淡的房間像是晦暗無邊的夜幕,沒有明月沒有星辰,隻有一眼望不見儘頭的冷寂。
然而就在這樣壓抑沉暗的天幕上,冷不丁出現一縷星河般的光暈,將空虛和寂寞全部點亮。
星星點點的光亮凝集之後又作開,火星如雨簌簌而落,化作萬千明亮的光點掠過空氣,向下墜落。
光線明明滅滅,將赫爾墨斯的臉廓照亮。
他眉眼深邃,高鼻薄唇,半張臉被璀璨的煙火點亮,半張臉陷落在陰影裡,看不清神情。
在火光掩映下,他淡金色的瞳仁色澤愈發淺淡,在一片此起彼伏的黑暗中顯得格外攝人心魄。
似有星辰墜入其中。
溫黎近距離欣賞著普通玩家無法體驗的頂級全息CG,得寸進尺般往他懷中鑽了鑽。
她笑眯眯地說:“我隻是想讓您放鬆一下,為此偷偷拿走了一些夜明砂。”
頓了頓,她煞有介事地偏了偏頭,像是在沉思:“我想—————澤維爾大人是因為察覺了這件事,所以才會死死盯著我不放。"
她可沒有說謊。
她的確偷走了夜明砂,但並不是為了這場“煙花表演”。
溫黎抬起眼去觀察赫爾墨斯的神情,發現他今天看起來格外反常。
她原本以為赫爾墨斯會像過往無數次那樣,半是揶揄半是輕佻地喊她“甜心”,然後深情款款地說出一些根本不走心的甜言蜜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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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蠱惑人心的笑意,沒有冰冷邪佞的戾氣,沒有不入眼底的感激,什麼都沒有。
他的視線虛落在一朵朵綻放的煙花上,額間的金墜垂落下來,折射著炫目的光暈,卻映不亮他眸底一片幽邃的沉寂。
像是從未填滿過的黑洞,溫黎甚至看不見他的情緒。
煙火像是連綿成片的星辰,在寂靜的房間中監放。
光點在黑暗中如雨般落下,然後漸漸囂淡,湮沒在無儘的墨色之中。
就像是這一片魔淵的永夜,不知何處是開端,更永無休止。
在這令人心悸的黑暗和微弱的光亮之中,赫爾墨斯看見了許多畫麵。
那些畫麵陌生而該死地熟悉,在他塵封多年深掩在角落的記憶中鬆動,破封而出。
赫爾墨斯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可它們卻爭先恐後地掠過他的視野。
無比鮮活,無比生動,仿佛發生在昨日。
永不熄滅的火,衣著華貴麵容精致,卻狀若癲狂的女人。
熊熊燃燒的火海點亮了天幕,她像是地獄中爬出的惡鬼,長發披散,狼狽卻解脫地大笑。
火舌舔舐著她的裙擺,最終將她吞噬。
可那撕心裂肺的笑聲卻長久不息,在整片魔淵中回蕩,宛若索魂的厲鬼。
尖叫聲,腳步聲,火星劈啪四濺。
猙獰的屍體,殘敗的神宮,荒草叢生。
空曠的殿宇之中,神座之下高台攏合,長階慢慢看不見儘頭。
魔淵之主穿著色調暗沉的神泡,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唇畔笑意冰冷,像是在看一個苟延殘端的失敗者。
周遭的一切都黯淡下來,無數行屍走肉般的黑影在他身側聚集。
他們麵容模糊,恐懼而鄙夷的眼神緊鎖著他,壓抑得幾乎將他吞沒。
他在一條狹窄陰暗的路上行走,道路蜿蜒曲折,隨著行走而越發擠壓逼仄。
不知什麼時候,周圍壓抑的禁錮消失,他站在深邃冰冷的水中,四周空蕩看不見邊際。
像是被孤立拋棄的棄子。
水麵沒過胸口,巨大的壓力擠壓得他透不過氣。
甜腥得令人作嘔的氣息如跗骨之俎纏繞著他,黏膩吸
附在他的身體上。
冰水變成猩紅的血,死寂的水麵開始翻騰,在刺耳的尖嘯聲中卷起巨浪,朝著他俯衝而來。
“愛.欲是這世上最殘酷的災禍,以愛為虛假的表象,掩蓋著齷齪罷暗的真實。”
“你不該存在的,你的降生根本就是個錯誤。”
“向我發誓,這輩子你都不會靠近任何一個女人。”
“不準忘,哪怕是死——”
“.....”
尖利瘋狂的聲線從記憶深處洶湧而出,刮擦著耳膜。
赫爾墨斯感覺胸口一滯,渾身肌肉不自覺緊繃。
像是曾經無數次,在冰冷的雨水下攥緊掌心的利刃,漫無目的而麻木地殺戮。
赫爾墨斯倏地掀起眼皮,坐起身。
他的動作太大,靠在他懷中的少女猝不及防間失去了倚靠,身體朝著一邊歪倒下去。
衣衫在軟墊和被褥上摩掌,發出極輕的簌簌聲響。
這幾不可察的動靜將赫爾墨斯的意識拉回現實,他喉結微滾,如夢初醒般垂眸看向她。
時間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少女臉上殘存著些小憩之後的惺忪和茫然。
顯然,剛才在他的沉默之中,她等著等著便不小心睡著了。
突然被驚醒,她眼睛半睜著,下意識盯著他。眸光看上去十分專注,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本能。
像是一種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賴。
那些暗色調的、淒厲的畫麵,莫名在這樣的眼神中褪去了。宛若不可見光的陰暗生物,在一點點傾灑而下的光明中潰敗。
赫爾墨斯下意識伸手扶住少女軟倒的身體,將她重新攬入懷中。
不知不覺間,“煙火表演”已經結束。
房間中重歸於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可這種黑暗卻和他夢境中截然不同,沒有令他寸步難行的壓抑,沒有孤注一擲的空虛。
隻有一片平靜的安寧。
雖然不像珀金那樣明目張膽的鋪張,以神術日日夜夜點燃整片神土。可他的神宮中也夜明珠長明,從未熄滅。
在赫爾墨斯的印象中,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魔淵如此晦暗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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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放大他,田教育閱
黑暗會放大他心裡的空洞,惡念會在沒有光的地方昊延滋長,撕碎他的麵具,將他重新拖回地獄。
但這一次,熄滅的夜明珠在床柱上沉默地佇立,他莫名不打算將它點亮。
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在昏暗中流淌,不知疲倦般緩慢卻溫和地填補著他心底的空缺。
魔淵的夜晚氣溫變冷,少女似乎並沒有預料到自己會睡著,身上沒有蓋被子。
她像是感受到他的穿透衣袍,下意識朝著他的方向靠了靠,重新找了個位置窩好。
“赫爾墨斯大人……”她半夢半醒地小聲咕噥了一句,發頂在他頸窩裡蹭了蹭。
有點癢,但不讓人心煩。
赫爾墨斯理了理少女淩亂的金發,沒有推開她。
他的手臂在空氣中凝滯了片刻,最終緩慢地搭在她月要間。
“的確是個驚喜。”赫爾墨斯輕輕笑了一下,尾音散在夜色裡。
少女輕輕動了動,像是想要聽清他說的話,臉頰湊近他唇邊,發出一聲綿長的鼻音。
“……嗯?”
赫爾墨斯低頭凝視著她。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具有侵略性,她像是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終於清醒了些,半耷拉著的眼皮猛然睜開。
金發少女飛快地掃了一眼天花板,沒看見璀璨的煙火,神情凝固了片刻。
“我……赫爾墨斯大人,抱歉,我不小心————”
沒有說完的話因為訝然而落回喉中。
柔軟的唇瓣覆在她額前,赫爾墨斯身上濃鬱的木質味道鋪天蓋地地湧來,柔和卻強勢地將她從頭到腳包裹在內。
他的吐息拂過她額間的碎發,很輕很淡,一觸即離。
沒有任何穀欠念,隻是一個簡單的吻。
【肢體親密度+20】
【攻略對象【色穀欠之神,赫爾墨斯】改造度+10,當前改造度23/100】
【改造對象:色穀欠之神赫爾墨斯
初級目標:讓他對你更加特殊(0.5/1)(備注:擁有獨特的昵稱【甜心】)(紅色感歎號:有待改善),心無旁婺的單純親近(1/1)(備注:一個與進食無關的吻)
中級目標:為了你驅逐宮中女仆(0.5/1)(紅色感歎號:有待改善),一次和色穀欠無關的親密接觸(1/1)(NEW),尚未解鎖
高級目標:尚未解鎖】
溫黎眼前一亮。
沒想到【一場浪漫的煙火】竟然能夠給她帶來這麼多收益,簡直是意外之喜。
係統也有點驚訝:【這明明隻是R級道具!怎麼會這樣?這不符合邏輯!】
【隻要道具使用的時機拿捏得好,無論什麼級彆的道具都可以帶來超乎尋常的效果。】
溫黎十分愉悅地回答,【千萬不要小看R級道具哦。】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和澤維爾相處觸怒了赫爾墨斯。
這就是她最靠近他真實情緒的一次,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雖然有趁虛而入的嫌疑,但好在效果達到了。
溫黎沒有絲毫心虛內疚地佯裝剛剛睡醒的樣子,有些驚愕地抬手撫了撫額頭。
“赫爾墨斯大人?”她試探著問,“您不生我的氣了?”
赫爾墨斯勾著笑,漫不經心地挑眉:“很有創意的禮物,甜心,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