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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維爾的視線太過銳利而具有攻擊感,和眉間柔軟的發絲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黎隻怔愣了一瞬間,便毫無芥蒂地順勢握住他的手。

她彎眸一笑:“都說了我是‘女仆小姐’,那麼作為女仆,我當然是在幫您包紮傷口了。”

說著,她便十分自然地抬起手臂,將固定在馬尾上的發帶取了下來。

澤維爾懶洋洋地靠在床上,垂著眼睫漫不經心地看著溫黎動作。

純白的蕾絲發帶被她搬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覆蓋住他的傷口,在他手上一圈圈地纏繞。

少女的手柔軟細膩,隨著動作不經意間觸到他,正如他們初見時那樣,在他心裡激起一陣渴望的癢意。

有一個女仆的感覺倒是也不賴。

澤維爾眉梢一挑。

不過,他的要求很高。

就算是要一名女仆,他也隻要她。

更加熱烈而肆無忌憚的視線在少女身上流連。

然後,澤維爾就眼睜睜看著,在少女翻飛的靈活指尖下,一個端正漂亮的蝴蝶結被固定在他手背上。

澤維爾臉色瞬間一黑,腦海裡什麼念頭都沒了。

他倏地繃緊了肌肉,用力抽回手。

這麼女性化的打結方式,她竟然在他身上用?難看死了。

溫黎沒有阻攔澤維爾的動作。

她看著他把包紮好了的手舉在眼前翻來覆去地打量,笑眯眯地說:"怎麼樣,是不是很貼心?"

澤維爾收回落在蕾絲蝴蝶結上的視線,撩起眼皮管她一眼。

他喉間發出冷冷一道嗤笑:“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不客氣。”

溫黎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翻卷的裙邊,笑得狡黠。

看著她眼底毫不掩飾的惡劣光芒,澤維爾的臉色更陰沉了。

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把撐起身從床上坐起來,正要再說點什麼,門外突然傳來一陣令人難以忽略的響動。

有人來了。

在這座神宮中,能夠以這樣的陣仗靠近繼承人寢殿的人,溫黎隻能想到一個。

————魔

淵之主。

她連忙收斂了臉上殘存的嬉鬨神情,像是真正的女仆一般微低下頭後退兩步,在房間角落的牆邊站好。

變臉變得可真快。

澤維爾沒有立刻站起身。

他手臂撐著身後的床墊,將溫黎狀態轉變的全程儘數收入眼底。

澤維爾眼眸微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晌,他輕嗤一聲:“還挺像模像樣。”

之後,他便沒再說什麼。

而門外的來人也沒有留給他們太多時間,下一秒便推開了房門。

一身黑色神袍的白發神明在無數道身影的簇擁下,緩步走了進來。

他的麵容英俊深邃,周身氣息極具壓迫感,似乎因為不常笑,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紋路,反倒顯得冰冷不近人情,甚至有些陰冷。

澤維爾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也儘數收起,不動聲色地將綁著蕾絲蝴蝶結的手擋在身後。

但他並沒有站起身,依舊慵懶地靠在床邊,隻略低頭算是打了招呼,叛逆桀驁得不加掩飾。

“父神。”

顯然,見到澤維爾如此無禮,魔淵之主的臉色更加冷了下來。

他淡金色的眼眸不著痕跡地掃過角落裡安靜侍立的溫黎,視線最終定定落在澤維爾臉上。

“今天,你沒有按照我們的約定進行練習。”

頓了頓,魔淵之主喉頭發出一陣低沉幽然的冷笑,帶著點讓人不寒而栗的危險感。

——"原來就隻是為了在房間裡偷懶睡覺,和一個女仆廝混在一起?"

溫黎心頭一跳,但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她已經儘可能地降低了存在感,沒想到最後還是殃及了她這條池魚。

但這種時候,她身為普通的女仆,其實並沒有什麼開口說話的資格。

甚至

【如果觸怒了魔淵之主,被他以神諭處以刑罰,你也是會死在這裡的!】

係統的語氣染上擔憂。

溫黎垂眸盯著自己的腳尖。

不知道珀金的神術【絕對臣服】麵對魔淵之主時,能不能使出百分之百的效果?

她大腦飛速旋轉著

,渾身緊繃,抿著唇角安靜地等待著魔淵之主的下一句話。

然而下一瞬,溫黎便感覺身前掀起一陣微弱的風。

澤維爾身上凜冽的氣息順著氣流湧入她鼻腔。

落在她身體上的光線被一道高挑的身影遮擋,投下一道長長的陰翳。

溫黎眸光一怔,下意識抬起頭,看見黑發少年囂張放肆的背影。

澤維爾單手插著褲兜,閒適地站在房間裡的空地上。

他頎長勁瘦的身體恰到好處地擋住魔淵之主的森寒視線。

“答應你的事,我自然會做到,但我不保證是以你想要的方式。”

說完這句話,澤維爾扭了下脖頸一偏頭,示意身後的金發少女,慢悠悠的聲線倏地冷下來。

“至於我的事,你也沒資格多管。”

白發神明的臉色沉下來。

他沉默了一會,緩慢地說:“澤維爾,你變得很無禮。”

“哦,是嗎?”

澤維爾屈指彈了下領口處不存在的灰塵,笑得很隨性,"那還真是抱歉,讓你再次失望了。"

“對了。”

突然想起什麼一般,他倏地撩起眼睫,掃一眼魔淵之主身邊層層疊疊侍奉的女仆,眸光染上了點不易察覺的厭惡。

"以後我身邊,不需要那麼多沒用的人。"澤維爾抬起手臂向後一指,"有她跟著我就足夠了。"

他的保護沒有絲毫遮掩,溫黎還沒來得及感動感慨底迪夠剛果然靠得住,卻倏地感覺渾身一冷。

鋪天蓋地的審視目光籠罩住她的身體。

就仿佛整片空間裡沉浮的空氣都是屬於另一個人的眼神。

這種視線看得她渾身僵硬,汗毛倒豎,身體生理性地開始不自覺顫栗起來。

溫黎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甚至連話都說不出。

喉頭像是被什麼無形中扼住,就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就是魔淵之主的實力嗎。

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她。

溫黎回想起曾經被眾神之主支配的恐懼。

但那個時候,有卡修斯寸步不離地守護在

她身邊保護她。

此刻,這個房間裡甚至沒有第二個人知曉她此刻正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溫黎艱難地維持著恭川順低頭的動作,心裡開始苦中作樂地唏噓感慨。

可還沒等她的思維向外發散,她便冷不丁感覺身上一暖。

緊接著,肩頭一重,一件帶著體溫的皮質夾克被一隻手隨意卻堅定地披在她身上。

就像是傾盆大雨間一把寬闊的巨傘,瞬間將風暴和森冷的威壓阻隔在外。

溫黎感覺知覺瞬間回籠。

直到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指端冰冷,就像是剛從冰雪中抽出來,僵硬得連穹曲都做不到。

她抬起眼,澤維爾也正垂著眼看她。

他被她有意打了個蝴蝶結的手依舊插在褲兜裡,另一隻手攥著皮衣的領口,鬆鬆搭在她肩膀上,幫她卸去了沉重的壓力。

房間裡的氣氛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僵持中。

良久,門口的一道聲音打破了古怪的沉默。

魔淵之主若有所思地看著澤維爾的動作,淡淡地問:“你很喜歡她?”

澤維爾收回手轉過臉,誇張地嗤笑了一下:“這難道很難看出來?”

他承認得太過乾脆利落,似乎從未想過遮掩,直白熱烈得不可思議。

溫黎不由得怔了一下,緊接著便聽見魔淵之主平靜無波地說:“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

頓了頓,他怪異地笑了一下,"但是,前提是你能夠承受我的條件。"

溫黎從來沒有聽說過任何人用“承受”來形容“條件”。

但很快,她便明白了魔淵之主話語中的深意。

一道暗沉的光芒閃過,白發金眸的神明手中逐漸幻化出一道長鞭的形狀。

溫黎瞳孔驟縮。

那道長鞭不知是用什麼材質製成,看上去格外沉重有分量。

通體烏黑,鞭身上滿是倒刺,在火光掩映下反射著不詳的冷光。

這一鞭子下去,半條命都能被抽沒了。

看著就痛。

溫黎皺眉看向澤維爾。

黑發少年姿態鬆散地站在她身前,在她的角度看不清

他的神情。

魔淵之主緩慢地轉動手腕,長鞭垂落在地麵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緊接著,隨著他手腕翻轉的動作,鞭身和倒刺在地麵上摩擦,發出刺耳又尖利的聲響。

“無禮,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魔淵之主唇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慢條斯理地說,“澤維爾,你今天頂撞了我五次。”

說著,他指尖輕撫了下長鞭的手柄。

“為了讓你永遠地銘記住這個教訓,行刑十次,有異議嗎?”

十次?

這豈不是想要澤維爾的命?

溫黎愕然抬眸,下意識伸手去抓澤維爾的衣擺。

魔淵之主或許不知道此刻他的繼承人已經換了一個人,隻當他儘管頑劣偷懶,身體內卻湧動著充盈的神力。

可隻有她和澤維爾本人才知道,他分明已經耗空了神力。

此刻身體正是虧空虛弱的時候。

在這種狀態下被行刑十次,澤維爾一定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

可還沒等溫黎抓住他的袖擺,澤維爾便當先一步邁出去,避開了她的動作。

黑發少年隻神情平淡地掃了一眼形狀猙獰的長鞭,便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他身上的皮質外套已經被脫下,身上隻剩一件黑色絲質襯衫。領口處的兩粒扣子沒有係,露出一大片冷白的皮膚和清晰的鎖骨。

澤維爾低下頭,不緊不慢地解開袖口的扣子。

他將袖子捋起露出線條分明的手臂,三兩步定定地站在魔淵之主對麵。

澤維爾的脊背挺拔,黑沉的丹鳳眼不偏不倚地直視著對麵。

他用一種很無所謂的語氣說:“來吧。”

魔淵之主自始至終都看著他的動作,直到這一刻才譏誚地輕笑了一下。

“這倒是像了點樣子。”他唇角扯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但如果你以為作出這樣的姿態就能讓我放過你,那麼抱歉,你大錯特錯了。”

說罷,魔淵之主抬手便落下一鞭。

他絲毫沒有留力,長鞭撕裂空氣,破空之聲呼嘯就連溫黎都覺得清晰可聞。

啪——

身抽落在黑發少年胸口處,登時便將黑色襯衣"刺啦"一聲撕裂。

暗紅近墨的血液登時汨汨流出浸透了衣料,胸口處瞬間出現一道深可見骨、血肉模糊的傷口。

澤維爾悶哼一聲,眉頭緊皺,本就冷白的膚色更蒼白了幾分,額間冷汗登時涔滲出,打濕了眉間柔軟的碎發。

溫黎看得心頭一跳,下意識就想上前。

澤維爾卻像是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喘息間半側過臉,抬眸掃來一道凶狠冰冷的眸光。

溫黎渾身一僵,看出澤維爾眼神裡的警告。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按照他的想法停下了動作。

但這樣殘忍的畫麵她實在不忍再看,便直直地盯著腳尖前麵的一小片空地,努力催眠自己,忘記空氣裡此起彼伏的動靜。

房間裡再次陷入安靜之中,隻剩下魔淵之主毫不憐惜的不間斷的揮鞭聲,還有間或逸出的一星半點的悶哼聲和忍耐的喘息聲。

不知道這種難捱的折磨持續了多久,一切聲響才終於收歇。

溫黎唇角緊抿,小幅度地抬起眼。

澤維爾身上的黑色絲質襯衫已經被冷汗和血液完全浸透,後背的衣料緊貼在脊背上,勾勒出少年勁瘦的腰身。

他的腳步有些不穩,劇烈喘.息著,可還是強撐著站在原地。

甚至連一步都沒有後退。

濃鬱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房間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魔淵之主垂眸看一眼鞭身倒刺上勾連的血肉,沒什麼表情地將長鞭交給一旁侍立的女仆。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澤維爾的臉。

黑發少年的臉色雖然蒼白,神情卻桀驁依舊,一雙黑眸中像是湧動著永遠不會熄滅的烈焰。

“不錯,倒是有點骨氣。”

良久,魔淵之主緩慢地開口,語氣聽上去沒有絲毫疼惜之意,隻有淡淡的愉悅,"第一個條件,你達到了。”

澤維爾偏頭吐出一口血,隨意用手背抹了一把唇角。

他聲音沙啞道:"少廢話,還要我做什麼。"

魔淵之主對澤維爾此刻的狼狽無動於衷,眼神很冷漠地注視著他。

他語氣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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