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才注意到身後的青綿,唇角又勾起:“回來了?那個新後如何?”
青綿屈膝一禮,隨後回憶著在趙國公府觀察到的齊半靈,斟酌著答道:“奴婢說了要請平王代陛下迎親時,她沒露半分不滿,答複也滴水不漏,似乎是個八麵玲瓏的人物。”
宜妃輕笑一聲,滿眼都是不屑:“迎春宴那日本宮給她下的套都能輕鬆化解,本宮估摸著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可再聰明又能如何,年紀一大把了,還是個殘廢。陛下連與她的大婚都不上心,一句都沒交代,直接帶兵朝北地去了……想來,看在她那個短命鬼大哥的份上娶她做皇後,已是仁至義儘了。”
描完眉,她對著銅鏡照了又照,忽的心裡一陣煩躁,狠狠把眉筆摔在妝台上:“不畫了,畫得再美又有何用!有那兩個賤婦在宮裡,本宮不過就是個擋箭牌!”
青綿一驚,下意識回頭看了眼門窗是否關嚴了,才小聲道:“娘娘慎言,仔細隔牆有耳。”
宜妃卻絲毫不放心上,輕描淡寫道:“有誰膽敢偷聽,處置了便是,有何可怕的。”
青綿小步上前,走到宜妃的妝台邊,把眉筆收進妝匣,隨後小聲問道:“娘娘,順嬪和豫嬪,您覺得是哪個?”
就算青綿沒講明,宜妃秦如月也知道她的意思。
自三年前入宮以來,陛下一月隻有三四日入後宮,絕大多數日子都是來她的瑤華宮。
眾人皆說陛下勤政不近女色。
可事實上,陛下就連難得來她宮裡,也從沒碰過她。這件事隻有陛下和她,以及一直近身伺候她,替她整理床褥的青綿三人知道。
這也是宜妃最為憤恨的事兒。
她不蠢,陛下在外抬舉她,可一入瑤華宮,竟厭惡到碰也不碰她。很顯然,她秦如月是被陛下當做誰的擋箭牌了。
她仔細回憶著宮裡另外兩個女人:“順嬪是魏太後的親侄女,本宮入宮後不久被魏太後強塞進來的,相貌還過得去,可人卻是個蠢的,一張嘴叭叭的整日不知在說什麼,怎麼看都不是她……”
青綿麵露猶疑,就聽見宜妃接著說道,“可這豫嬪更不像了,隻會苦著張臉。要是梨花帶雨還能引人憐惜,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本宮是個男人也不喜歡她……”
這麼一想,宜妃更糊塗了,“陛下到底是為了誰這麼一番算計?不是那兩個賤婦,還能是個男人不成……”
她這麼一說,和青綿的臉色同時一變。
青綿煞白著臉不敢胡說,宜妃沒那麼多顧忌,拽著青綿的衣袖,壓低聲音驚道:“青綿,你說陛下該不會是斷袖吧?”
青綿驚出一聲冷汗,隻覺得屋子過於悶熱,汗水從脖頸處流下,浸濕了內衫:“怎、怎麼會!”
宜妃越想越覺得自己這結論有理,掰著指頭給青綿說:“你想想,其一,這三年來,不光是本宮,另兩個賤婦肚子也沒有消息。若陛下當真寵愛她們,怎會如此!”
她又掰了一個指頭接著說道,“其二,陛下登基後,每月宿在後宮的日子不過五六日,其中大半還是宿在本宮這兒,其餘時間都在自己宮裡批折子。誰能知道陛下私下裡如何呢!”
“其三……”她攥緊拳頭,冷笑道,“本宮就在想,陛下對那齊折暉是不是太好了點。都是個死人了,還給他建國公府,把他的梅花林移到新府,立他妹妹做皇後,還接進宮裡……”
說不定,禁苑那片兒,也和哪個奸夫有關……
最後一句,宜妃沒說出口,而是暗自琢磨著,打算擇日悄悄遣人去查。
青綿已經被宜妃這一條條嚇得麵白如雪了,回頭找了個披風給她披上,小聲叮囑:“娘娘,奴婢常聽宮裡的老人說,這深宮裡,知道的少才能活得久。不管娘娘現下如何想的,趕緊忘了才是正理兒。”
宜妃想開了,便輕巧一笑:“本宮自然知道,你是本宮心腹,本宮也隻說給你一個人聽。本宮不過是……不甘心……”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艱難。
當年南中王府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大姑娘,一朝入宮,竟要受這般不可告人的屈辱。
起初的她愁得徹夜難寐,後來從皇帝手中得到了後宮金印,六宮開支進項全權由她管理,大權獨攬的感覺讓她興奮不已,可也放大了她恥辱的感覺。
因此,瑤華宮的宮人,除了青綿,個個都是她的懷疑對象。隻要她察覺到有宮女動過陛下走後的被褥,她就會讓人把那宮女拉進柴房活活打死才作罷。
她的瑤華宮也追逐奢靡,打造出繁花似錦的假象,掩蓋她不可告人的陰私。
思緒慢慢飄遠,宜妃眼神漸涼,露出個陰惻惻的笑來:“幸好,不止本宮一個。這深宮裡,馬上又要多一個倒黴皇後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嬈:陛下對哥哥真好
宜妃:陛下是斷袖?
讀者:皇帝渣男!
出場隻說過一句話的皇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