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第16章

“啊啊啊——”

焦琴琴喊聲淒厲, 光是聽,就叫人覺得身上發毛。

周青柏顧不得想七想八,立刻開了燈。

夏櫻也坐起來:“怎麼回事?”

這大晚上的,焦琴琴怎麼會突然這樣叫?

夏櫻和周青柏都是正常人,自然想不到這是為什麼,隻當是有壞人或者怎樣,所以周青柏立刻翻身下床。夏櫻要跟上,到了門口時周青柏卻快速衝她搖了頭, 出去先把門帶上了。

要真是有壞人, 他一個男人自然不怕,可夏櫻是女孩子卻很危險。

外麵客廳的燈也被打開了,是向美蘭和周正聽見聲音跑了過來, 而周小草也聽見了響動,正待在她房間門口遠遠朝這邊看著。

“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因為太累, 向美蘭已經睡下了, 這會兒匆匆趕過來是擔心周一鳴, 因此見了周青柏就急急問道。

周青柏哪裡知道。

他看著東側間緊閉著的門,大步出去走到院門口一看,院門也緊關著。

那就不可能是有壞人來了。

他們這些人出來時是有響動的, 而他們出來後, 焦琴琴的聲音也就停止了。這會兒向美蘭擔心地正一個勁拍東側間的門:“一鳴, 一鳴咋地了?出什麼事了?快開門, 快開門, 我們都在門口呢!”

東側間現在的情況卻有些有礙觀瞻,周一鳴正一手壓著焦琴琴的手臂,一手捂著她的嘴,而兩人的下身貼得嚴絲合縫。如果僅僅是這樣,那自然也不算太過有礙觀瞻,畢竟食色性也,兩人是夫妻,這都是正常事。

可偏偏,在屋裡昏黃的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見焦琴琴眼眶裡就要滾落的眼淚,以及她因被用力捂過而留有明顯紅痕的臉頰。

很明顯,她是不願意的。

“叫什麼叫,你看你乾的好事!”先是低聲罵了焦琴琴,然後周一鳴才扭頭對著門的方向回話,“沒事媽,是發現個蟲,琴琴害怕才叫的!”

向美蘭有些不信:“蟲?真的?”

都是鄉下姑娘,蛇蟲鼠蟻,什麼沒見過啊,看見個蟲就這麼叫了?

可周一鳴聲音卻很堅定:“真的!沒事了,蟲已經被我打死了,你快回去睡吧!”

周一鳴語氣裡倒是沒有什麼害怕的跡象,而他又已經這麼說了,向美蘭自然不再追究。反正她擔心的也就隻是周一鳴,隻要確定周一鳴沒事,那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不過大半夜的被鬨起,她心情卻很不好:“你也管管她,像什麼樣子!不過是個鄉下丫頭,還以為是千金大小姐啊?一個蟲還把她給嚇到了!”

周正也不高興,冷哼一聲,衝著周青柏和周小草道:“趕緊的,睡覺了!”

東側間焦琴琴把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那原本將掉未掉的眼淚,就像是一刹那的水龍頭開閘,又快又急源源不斷落了下來。她喜歡周一鳴,想嫁周一鳴,固然有周一鳴長得俊又有很好前途的原因在,但歸根究底,還是動了真心的。

要不然為什麼嫁過來這兩天遇到那麼多事兒,她就算心裡有不高興,但卻從沒怪過周一鳴?甚至為了周一鳴能從夏櫻手裡拿到錢去讀書,她都願意被夏櫻壓著,幫夏櫻乾活。這要不是因為喜歡周一鳴,又怎麼能做到?

可是現在,她卻有些茫然了。

她這麼做對嗎?

她嫁給周一鳴,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她不敢去回答,即便她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了,可是這是她選擇的路,她不願意承認她走錯了。要是走錯了,那算什麼,明明周青柏就在手邊她卻不要,明明可以過夏櫻現在的日子,但是卻偏偏選擇了嫁給周一鳴,過現在這樣……屈辱的日子嗎?

說屈辱不是矯情,是真屈辱。

一刻不停的乾一下午活,回來洗完澡又洗兩人兩天的衣服,她是真累。躺到床上的時候,累得好似全身都散了架,隻想就這麼一睡不起才好。

可周一鳴,卻偏偏要跟她做那種事!

焦琴琴在這邊哭著想這些事的時候,周一鳴鬆開她的嘴,也沒興趣再繼續剛才的事了,一翻身躺下就是指責:“你嫁給我,是我的媳婦了,再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至於這樣嗎?搞得跟個貞潔烈婦似得,還把我媽他們給吵起來,有必要嗎?”

沒有必要,可是她累啊。

而且,她也還疼呢。她不過是控製不住叫了一聲,畢竟她昨晚才是第一次啊!

周一鳴繼續說:“我都跟你說了,我明天就得去學校了,這一去怕是得高考前兩天才能回來待個一兩天休息。我都要走了,你就算是疼,忍一下怎麼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嗎,為我犧牲這一點點都做不到?”

合著,都是她的錯啊?

焦琴琴到底忍不住,哭著道:“我累,真的累,我一連乾一下午……”

周一鳴不高興的打斷她:“你累什麼累,這是我在累,你隻要躺著就好,又不需要你出力氣!”

焦琴琴還能說什麼?

她徹底不吱聲了。

周一鳴覺得沒勁,拿了床頭櫃上的衛生紙胡亂擦了擦,就關燈睡了。

而焦琴琴對著黑暗,卻是久久無法入睡。

·

東側間的事兒,就算不能猜得百分之百,百分之七八十總是能猜到的。

周青柏回屋的時候,臉色就很尷尬。倒不是因為東側間的事兒叫他知道了,而是他先前正對夏櫻有心思呢,結果就出了這事兒,現在如果夏櫻不主動,他連碰夏櫻手指頭都不敢了。

萬一回頭夏櫻不樂意,也這麼叫了咋辦?

他在心裡重重歎氣,進屋後見夏櫻已經上床躺著了,就直接在門口把燈關了。

夏天床上睡得是涼席,而蓋的也很薄,可即便是這樣也不會冷。可夏櫻此刻縮在床裡側,卻是忍不住的輕輕打顫,她其實在焦琴琴聲音停下後就猜到原因了,有了前世那短暫的一生,她對周一鳴是很了解的。

前世,口口聲聲喜歡焦琴琴的周一鳴,實際上並不是對她無動於衷。

當然了,他喜歡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身體。

即便她不配合,即便她抗拒,即便她最恨的時候咬破了他的手,他依然對她的身體垂涎不已。隻不過,後來是她實在又怕又惡心,在床頭藏了菜刀,威脅他如果再敢亂來,她就直接廢了他,後來他才再也不進她房間的。

前世她有丈夫但卻守了一輩子活寡,實際上也是她自己願意的。

因為一想到要跟周一鳴做那種事,甚至還要被他強迫,她就覺得無比嫌棄,無比惡心。此刻屋裡暗下來,身側很快有微微凹陷的感覺,有男人的呼吸和氣味靠近,她控製不住地想起曾被周一鳴強迫的事,控製不住地抖得更厲害。

一張床能有多大,這時候鄉下的床基本都是找木匠打的,雙人床也就一米五這樣。這樣的床,周青柏又是個魁梧的體型,往床上一躺要是不注意,那就已經占下一多半位置了。而現在又是關了燈他精神也高度緊張的時候,所以很快就發現了夏櫻的不對勁。

“夏櫻,你怎麼了?”他於黑暗裡問。

夏櫻牙齒在輕微打顫,她用力咬了下牙才回話:“沒事,睡吧。”

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卻不知道一開口,所有情緒都泄露出去了。周青柏眉一皺,立刻就撐起身體要去開燈。

察覺他的意思,夏櫻忙伸手去抓他:“不要開燈!”

她現在這副模樣,她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周青柏頓住,轉過身,手也順著往下一轉,反握住夏櫻的手,帶著詢問道:“……夏櫻?”

他聲音低沉,叫夏櫻的聲音像是怕嚇到她似得,夏櫻知道他不會開燈了,不由輕輕鬆了口氣。而手再一動,感覺到的便是厚厚的繭子,那繭子緊貼著她手背,弄得她有些癢,但更多的卻是安心。

她身側的確有男人,但卻並不是周一鳴。

她也轉了手,用力抓住周青柏的手,這樣那繭子的粗糙感就更明顯了。

周一鳴一輩子沒下過地沒乾過重活,他沒有這樣的一雙手,這樣一雙寬厚乾燥又叫人無比安心的手。夏櫻微微鬆開手指,然後再次用力抓住。

周青柏感覺到夏櫻剛剛的顫抖停止了,呼吸也不再那麼急促了,好像他的手能叫她安心似得,她用力抓著他的手,整個人平靜下來。

他不由想,這是怎麼了?

剛才東側間好端端地傳來焦琴琴叫聲,叫完了周一鳴卻說沒事不給開門。他猜測十有八-九是周一鳴在強迫焦琴琴,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怕這種事兒,但夏櫻卻是女孩子,還是個剛出嫁沒經曆過這種事的女孩子。

她是怕了吧?

而抓了自己的手才能安心,是因為覺得自己能保護她?

他,的確會保護她。

周青柏突然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此刻的他不知道,實際上那是一種對喜歡的人的心疼。他隻是任由夏櫻抓著他的手,然後慢慢滑下來麵朝夏櫻側躺好,騰出另一隻手在夏櫻頭上輕輕撫了撫。

“沒事,彆怕。”他用這輩子從沒有過的溫柔聲音說道。

這是周青柏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溫柔,卻也是夏櫻兩輩子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溫柔,她怔了怔,一直乾涸的眼睛突然一酸,跟著便控製不住的濕潤了。

她何德何能,居然還能得到人這樣的溫柔以待。

她說了句從前看電視裡那些人才會說的酸話:“嗯,有你在,我不怕。”

周青柏的心在這一瞬間,好似一片大草原,千軍萬馬奔騰而過,留下的是停不住的“咚咚咚”聲。他張了嘴,卻覺得嗓子裡乾乾的,一時間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隨著本能靠過去,果斷卻又小心翼翼地,把夏櫻抱在了懷裡。

夏天真熱啊,然而夏櫻一點想躲開的意思都沒有。

夏天真熱啊,然而周青柏突然有一種,要是抱著夏櫻這樣可以天荒地老,似乎也不錯的感覺。

·

這一夜都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

夏櫻第二天天沒亮就睜開眼,竟然發現自己還在周青柏懷裡,昨晚上的安心感動心思全顧不上了,此刻她隻覺得這麼抱著睡了一夜,渾身黏黏膩膩全是汗。

難受極了。

周青柏還在睡,她輕輕推了下周青柏,沒推開。

她沒法,抓了周青柏身上的襯衫一角想往下滑,結果周青柏的手跟長在她肩上似得,箍得緊緊的,她小心翼翼試了兩次都沒成功。

叫醒他?

夏櫻不覺得害羞,隻覺得尷尬。

說起來他們雖然同床兩晚了,但其實才認識相處不到兩天,這會兒叫醒他,讓他一起麵對她在他懷裡睡了一晚上嗎?夏櫻的臉頰有些熱,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被熱的,深吸一口氣,繼續第三次往下滑。

還好,這一次成功了。

隻不過——卻因為這一次動作過大,竟一下子撞在了周青柏的胯骨上。她疼得輕呼出聲,手也第一時間揉上了鼻子,太疼了!

周青柏下意識抬手想去看她怎麼了,手都挨著夏櫻了才想起他在裝睡。於是手隻能又垂下,悄悄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夏櫻紅紅的臉頰紅紅的鼻尖,小心揉了好一會才悄悄看向他。

他忙閉上眼。

實際上夏櫻剛一動他就醒了,但是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麵對夏櫻,於是隻能裝睡了。

夏櫻卻心道,睡得還挺沉。

等鼻子慢慢不疼了,周青柏又還在睡,夏櫻便輕手輕腳下了床。她睡覺時候是小背心和外麵襯衫都穿了的,因此直接開門就出去了。她起得很早,這麼一番磨蹭,出去時天也才麻花亮,不過周小草已經在洗漱了。

夏櫻不由驚訝:“小草,你怎麼起這麼早?”

才十四歲的小姑娘,還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這會兒頂多五點出頭吧?

周小草剛擦了一把臉,放下毛巾道:“不早啊,我一直都是這個點起來的。”

夏櫻是想打水擦一把的,身上黏膩的太難受了,因此就一邊打水一邊問她:“你起這麼早乾什麼?早飯好像不需要這個時間就做啊?”

周小草道:“今天要上學了,我得先看半個小時書,再去割一個喂牛的草,然後還要做早飯,不這麼早起的話弄不完。”話落奇怪:“大嫂,你起這麼早乾什麼?”

這一大早的,周小草未免也太忙了。雖說農家女孩兒基本都小小年紀就要開始做家務,但做到她這個地步的,還真不多。

夏櫻道:“早飯你彆管了,我來做。”

周小草想要拒絕,夏櫻繼續道:“聽話,我不能天天幫你做早飯,但幫你一次,你就抓緊一次時間學習。”夏櫻倒是不想使壞心,然而她本就跟焦琴琴有仇,周小草也的確不該小小年紀就這麼忙,因此又道:“以後你跟你媽說說,做飯和割喂牛草之間你和你二嫂一人做一樣。”

二嫂肯定不會同意的。

周小草想要這麼說,但想著大嫂也是為她好,她自己不能解決是自己的事,總不好再去讓大嫂煩心。

“嗯,好的。”她點頭應下,“那我先回房看書。”

夏櫻頷首,將打好的水往回端進屋。往床上看看見周青柏還在睡,於是輕手輕腳把自己枕頭拿出來放在床邊,又將蚊帳給拉好,認真看了片刻,這才轉身脫衣服準備簡單擦洗一下。

周青柏真不是故意的,他其實在夏櫻出去後就想起來了,可又實在想再回憶一下之前夏櫻躺在他懷裡的感覺。誰知道這麼一回憶就耽誤了好一會,等他想起來時,正好又傳來夏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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