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第 169 章(1 / 2)

第169章

醫院裡夏櫻還沒醒, 周青柏帶著人到的時候裡麵隻有曹瑞雪一個。

都是認識的人,曹瑞雪也沒多想, 畢竟來的三人都是夏櫻的親人,她就自覺讓到一邊了。結果就看見張靜一個箭步衝上來,但快到床邊時卻又猛地收住腳, 看著床上的夏櫻, 眼淚唰唰的掉著,偏又死咬了牙,一點兒哭聲都沒發出來。

曹瑞雪和夏櫻走得近, 自然知道張靜和夏維新也都是疼夏櫻的, 可再怎麼疼, 也不應該這樣啊!

夏維新走到張靜身邊,拉了她的手,把她拉到床邊。

夏櫻閉著眼安靜的睡著, 這幾天她的人生可以說和前麵三十八年像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病,真以為動了手術就能徹底好, 所以這會兒她的睡容便十分沉靜祥和,那張臉上看不出半點痛苦,反倒是還能看出一點兒對未來的希望。

當然了,這是在看到了一切的曹瑞雪眼裡。

但夏維新和張靜,他們看到的夏櫻卻是骨瘦嶙峋, 病入膏肓。

彆說這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即便隻是侄女兒, 他們也一樣傷心不忍。而此時此刻,兩人都已經在要崩潰的邊緣了,這個近在眼前卻一直不知道是親生女兒的孩子,她的生命就快走到儘頭,然而她卻還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

她受了大半輩子的苦,她的父母還沒來得及補償,她就得了這樣的重病!

張靜的心又恨又痛,可卻偏偏不能發瘋,情緒一上來,再次暈厥了過去。

夏維新的痛實際上比張靜還要多,夏櫻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和張靜看了幾十年。雖然也幫過,可到底因為關係遠了一層,隻能算是儘了心意,並沒有強硬的去管。哪裡知道,這受了這麼多年苦的孩子,實際上卻是他們的女兒!

而造成這一切的,偏偏又是他大哥,他一直掏心掏肺對待的親大哥!

知道事情真相到現在,他和張靜沒有就這事交流過一句,可是此時此刻,他心裡的愧除了對親生女兒的,還有對妻子的。是他,都是他,引狼入室不說,還把那狼當好人,害了親生女兒!

張靜倒下的時候,他沒扶穩,腿一軟也跟著倒了。

幸好夏宏康和周青柏動作快,趕緊上前扶住了兩人。

周青柏扶的是張靜,半抱住人,他對夏維新道:“我送阿姨去看醫生,叔叔你也一起吧!”他看出夏維新也不大好了。

夏維新深深看了眼床上的夏櫻,一把推開夏宏康,點了點頭。

周青柏朝夏宏康安撫的看了眼,先帶了夏維新和張靜出去了。

曹瑞雪這才關心的問夏宏康:“小康,怎麼回事啊,你二叔二嬸怎麼了?”

夏宏康搖了頭沒說,到病床邊直接跪下,拉了夏櫻的手把臉埋上去,哽咽著喊了一聲姐。

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一般,夏櫻眼皮子動了動,竟慢慢睜了眼。看見夏宏康她很是意外,不敢確信道:“小康?你……你怎麼在這兒?”

夏宏康沒想到夏櫻這麼快就醒了,立刻驚喜的抬起頭:“姐,你醒了!”

夏櫻有些費力的輕點了下頭,又疑惑問:“你怎麼哭成這副模樣?”

一時衝動說了真相,兩天裡二嬸已經暈厥兩次了,雖然夏宏康沒有後悔,但此時此刻卻不敢告訴夏櫻了。他胡亂抹了眼淚,用力擠了笑出來道:“去周家村沒找到你,我擔心你,現在看到你好好的,而且已經動了手術,聽說手術很成功,我高興的沒忍住。”

“我沒事,就是小毛病,動了手術就好了。”夏櫻說道,卻有點兒不好意思,“你……看見周青柏了?實際我跟他一點都不熟,但他好心,我也想治好病,所以……就跟他來首都了。”

夏宏康一直沒對周青柏的行為多想,這會兒也沒顧上,隻道:“以後你要去哪跟我說一聲,什麼都不說就走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了。”

在周家村沒找到夏櫻,夏宏康的確是很擔心的。

這次是因為病重,當然也是因為沒想到,夏櫻忙誠懇認錯:“好,我記下了,以後再不會了!”

夏宏康笑了笑,道:“你剛做完手術還虛著,彆說話,好好歇著。我出去跟二叔二嬸說一聲你醒了,還有周青柏那我也說一聲。”

二叔二嬸也來了?

夏櫻正要問,曹瑞雪剛剛出去喊的醫生已經過來了。

夏宏康退到一邊,聽醫生說夏櫻一切都好後,正要出門,就看見周青柏和夏維新腳步匆匆趕了過來,周青柏的腳步又急又快,竟直接撞開他衝到了最前麵。

“醫生,怎麼樣,一切都還好嗎?”就連問醫生話也失態的很。

“一切都好,不用擔心,叫病人好好歇著就行。”打頭的醫生回道。

周青柏狠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夏櫻,顧不得這麼多人在就抓了她的手:“你看,我就跟你說是小手術吧?賴我,我表現的太緊張,差點嚇到你。可實際上這手術很簡單,好好休息你就好了。”

這是說手術之前他的情緒影響了夏櫻的事,當時夏櫻以為她病得很嚴重了。

得知自己一切都好夏櫻當然很高興,但被男人這麼緊緊攥住手,這兒又有親人又有朋友,她就不那麼自在了。附和的笑了下,便不著痕跡的往外抽手。

夏維新離得近,目光隻在夏櫻臉上沒看見,但夏宏康離得遠,卻是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他這才覺得怪異,周青柏這人不是消失有二十年了嗎?

怎麼突然冒出來不說,還又給他姐治病,又對他姐這麼好?

現在還緊緊拉著他姐的手!

夏宏康看出夏櫻的不情願,想都沒想就大步上前,把夏櫻的手拉了出來。

周青柏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過他也不在意,笑了笑便送醫生出去,順便聊夏櫻術後恢複的事了。

他一走,夏宏康便立刻問:“姐,周青柏怎麼回事?”

夏櫻麵色本就不自然了,再聽這問話,頓時竟有點兒無地自容的感覺。這周青柏怎麼回事啊,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拉她手,也不怕彆人看見亂說!

她不理夏宏康,反倒是問向夏維新:“二叔,你怎麼來了?二嬸呢,不是說也來了嗎?”

這是自己的女兒啊!

可是,她卻叫自己二叔……

夏維新喉頭發酸,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她說有點兒餓,我叫她去買點東西吃了。櫻櫻,你感覺怎麼樣,現在還難受的很嗎?”

比起一個人在周家村舊屋,這會兒身上的疼根本就不算什麼。

夏櫻輕輕搖頭:“我感覺挺好的。”朝窗外看了眼,估摸著是到晚飯點了,夏櫻就吩咐夏宏康:“是該吃飯了,小康你陪二叔去吃飯,等他們都吃過了,再帶他們去歇著吧。”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但老家距離首都這樣遠,肯定是累了的。

夏宏康正要點頭,夏維新已經搶著道:“不用不用,我不餓,也不累,我們是坐飛機來的。”這話一說,不可避免的想到周青柏,想到看見剛剛夏宏康把夏櫻手拉出來的事,他便也跟著問:“櫻櫻,你跟周青柏是怎麼回事?”

是吧,正常人都知道周青柏是不可能看上她的,所以周青柏的企圖是什麼?

都到這時候了,夏櫻也沒法再用夢來安慰自己了,誰做夢做的這麼真的,真的動了手術,真的疼,現在還有親人在一邊真的問她和周青柏是怎麼回事……

她能怎麼回答呢?

“他說……他家缺一個保姆。”夏櫻隻能找到這理由了,“他兒子閨女要高考了,他一個大男人照顧不周到,所以就想給請個保姆,等那兩孩子考上大學我就沒事了。”

找個保姆需要付出這麼多?

從老家到首都的三張機票就不少錢了,更何況夏櫻的病,在首都做手術,又住這樣高級的單人病房,這一切怕都是天價!

但看夏櫻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夏維新就沒再問,同時還阻止了夏宏康問,隻道:“這樣啊,那怪不得!那你好好養病,等病好了再看看怎麼回報人家。”

二叔竟然信了嗎?

夏櫻有點不敢相信,但卻快速應了一聲。

夏維新其實一點都沒信,被夏櫻再次催去吃飯時,正好他也要去看看張靜怎麼樣了,便順從的出去了。但在門外看到周青柏,他第一時間就直言道:“很感謝你接了櫻櫻來首都治病,從你接她來直到現在,你花多少錢了?給我個總數,我先把錢轉給你。”

“不用,給夏櫻花錢我心甘情願,不止之前和現在,以後我還會繼續給她花的。”周青柏道。

這話一說夏維新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但是他真的沒法相信:“你圖什麼?彆跟我說你喜歡櫻櫻,圖的是跟櫻櫻在一起。”

“的確就是圖的這個,我不僅是喜歡她,我跟她還結婚了。”周青柏拿出隨身攜帶的結婚證。

結婚了?

夏宏康驚訝不已,立刻奪了周青柏手裡的結婚證,打開一看,照片上的女人的確是他姐。

他遞給夏維新,夏維新看了也有點兒茫然,剛剛櫻櫻明明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啊?

這怎麼就……就已經結婚了?

周青柏笑了笑,伸手把結婚證取回,這才道:“其實應該喊你爸的,但一來櫻櫻還不知道真相,二來之前我也怕嚇到你們,所以不然現在先叫你二叔吧?”

不僅叫他二叔,連對櫻櫻都直呼閨名了!

夏維新怔了怔,抬腳就走,想叫什麼就叫吧,他已經沒法正常思考了。

夏宏康跟著一道去了張靜的病房,張靜還沒醒,夏宏康忍不住低聲問:“二叔,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姐看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怎麼就和周青柏結婚了?而且我可是她親弟弟,她結婚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之前沒機會說就算了,可現在我已經來首都了啊!”

夏維新哪裡知道,他因為夏維明,雖然明知不應該,但現在是有些控製不住嫌棄夏宏康的。因此直接就刺道:“什麼親弟弟,你可不是她親弟弟!”

夏宏康一噎,但到底沒話反駁,他的確不是。

可他關心夏櫻的心卻不假,頓了下就繼續道:“那這事兒咱們管不管?”

夏維新想了想道:“回頭找機會問問櫻櫻,她要不是自願的,那不管這周青柏有什麼勢力,這事兒我也不能叫他稱心如意!”

他們說話間張靜醒了,聽了全部,這會兒就悠悠搭話:“那周青柏,是真喜歡櫻櫻。”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夏維明和夏宏康同時反駁。

張靜氣得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重拍著床道:“怎麼不可能?怎麼不可能?我張靜的女兒差在哪兒了,怎麼就不可能有人真心喜歡她?周青柏都做到這地步了,怎麼就不可能?”

說著就嚎啕大哭,之前忍住的,這會兒全宣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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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周青柏吩咐人給這邊送了晚飯,自個兒也去提了晚飯進病房。

曹瑞雪很有臉色的出去吃飯了,周青柏半掩了門,就一臉愧疚的過去擺飯了。夏櫻才動過手術,所以這會兒他拿來的便是沒什麼味道做的極淡的青菜粥,而且還是打成了糊糊狀的。

一碗粥糊糊很快拿出來,他拿了勺子在幫著晾涼。

這麼明顯的愧疚臉色,夏櫻當然看得出,她問:“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周青柏手上動作不停,抬頭看看她,然後低頭。接著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又低頭。

這肯定是有事啊!

夏櫻隻得再次問:“到底怎麼了,你說啊!”

“夏櫻,我做了錯事了。”周青柏一副認錯的口吻。

夏櫻是覺得有些怪,但此刻關注點不在這兒,因此還在問:“你做了什麼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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