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恩後來一段時間也會來餐廳吃飯,但不是隔三差五。許珂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他那個媽給的零花錢有限,不能天天來這揮霍。
這段時間,許珂也遇到過趙振宇,有一次甚至還撞見他帶著一個女人來這吃飯,兩人對過眼,趙振宇朝她點點頭,嘴邊那抹笑是意味深長的。
他笑得奇怪,但許珂不在乎他在想什麼,她隻要知道肖期確實有“驅邪”的功效就夠了。
周五下午,許珂接到林景恩的電話,說是周末有空一塊出來吃飯,他媽說的。
許珂聽到一半就給掛了,她實在不知道他們是以何種心情來邀她。
“你怎麼啦?許珂?”邊上的裴曉晴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地詢問了句。
許珂掛了電話,感覺頭有點暈。實際上她從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覺得頭暈腦脹,這會又被林景恩的電話煩到,人更不舒服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
許珂搖了搖頭:“沒有吧。”
“怎麼沒有,我看你臉色這麼白……你要不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許珂皺眉:“晚上的餐點還沒準備好。”
“這個你就放心吧,不是還有我和石明嗎。”裴曉晴看向石明,“要不我們去幫許珂去跟Brice請個假吧。”
石明跟著點頭:“行啊,許珂,你回去休息吧,這麼拚小心身體都垮了。”
“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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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珂最後還是回家了,到家後她倒頭就睡。
這一睡,從下午兩點睡到了晚上七點。
七點鐘,夜幕徹底降臨,窗外星星點點是熱鬨的喧囂。許珂埋在床上,一隻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把臉上的被子扒開。
她緩緩睜開眼睛,一室寂靜。
有人說過,如果一個人住千萬不要在下午時睡午覺,一覺睡到晚上等你一睜開眼,看著朦朧黑黑的天空,看著空蕩的房間,會有一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孤獨在那一刻體現的淋漓儘致。
而這種孤獨是沒辦法習慣的。
如果是在自己身體不舒服的情況下,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就會強烈。
許珂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全身軟綿綿的,腦袋也一陣陣跳動,扯得難受。
她伸手把邊上的手機拿過來,屏幕上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找她。
她關了手機,從床上爬起來。
“見鬼……發燒了?”
許珂用手背試探額頭的溫度,不過這行為也是無用功,因為她一時半會也分不清楚這是不是正常的溫度。
重新拿起手機,許珂給沈霖霜發了個微信。這兩年來,她身邊也就沈霖霜一個朋友,能問的能依靠的似乎也就她了。
【我好像發燒了】
隔了幾分鐘後,沈霖霜直接電話過來了。
“什麼情況,生病了啊?”
許珂有氣無力地道:“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著涼了,今天早上起來就不對勁。”
“那你等什麼呢,去量個體溫,買個藥吃。嘖……我今天出差呢,沒個兩三天可回不去。”
“沒事你忙吧,那我去買點藥。”
“你家小區附近有個診所,你先去量個體溫,嚴重的話直接去醫院。”
“好,知道了。”
“那我就先掛了啊,這邊還飯局著,晚點給你打電話。”
“嗯。”
掛了電話後,許珂隨意拿了件外套裹上,蓬頭垢麵的,直接穿著拖鞋下樓了。
診所距離小區大概有兩百米,許珂走過去後先量了體溫,後來從醫生那拿了藥後又原路返回。
天色不早,這個天氣也沒什麼人在路上走著。她昏昏沉沉,走得特彆慢。
走到小區樓下的時候,迎麵遇上了一對父女。
大人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拿著一袋吃食。濃鬱的香味從袋子裡飄出來,許珂有些堵塞的鼻子都能聞出那是燒烤。
“爸爸爸爸,快點回家,我要吃!”
“看你這著急的樣子——誒,記得了啊,等媽媽回來了這件事也一定得保密。”
“嗯!我肯定不告訴媽媽爸爸買燒烤給我吃。”
“這就對了,”男人慈愛地看著那小姑娘,“不過咱們也就吃這一次,下不為例。”
“好呀。”
一高一矮牽著手走遠了,可許珂卻突然像腳下灌了鉛似得,一動不能動。
許久後,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她的臉上也跟著涼了涼。
許珂伸手抹了一下,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有了眼淚。
她擦乾,又流下來,再擦乾,還是繼續流。
許珂快被自己氣笑了,一下將手中的一袋子藥砸在地上,突然靠著牆蹲下,不吱聲了。
她不喜歡這樣病怏怏又慘兮兮的自己,她之前假裝正常,假裝什麼事都沒有,就那麼帶著昏沉沉的腦袋出門、買藥。
可她再怎麼裝,在看到那對父女從自己眼前走過時,還是裝不下去了。
其實她很累,很委屈……
她會忍不住憤恨,為什麼彆人都有父母親疼,而她卻孤身一人,什麼都沒有。
“珂珂?我家小阿珂在乾嘛呢?”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