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白發道士已經走了，隻餘周凡與屠夢梅二人。
對於山下的那一幕，周凡自然是看在了眼裡。
“蒼青造化，武道霸體！”
屠夢梅道：“還是你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周凡說道：“一者蘊浩瀚生機，一者霸烈陽剛至極，兩種絲毫不相乾的體質竟彙聚一體，這小姑娘能活到這個年紀，再遇上我，老天都在眷顧她！”
屠夢梅白了周凡一眼，說道：“彆臭屁了，這可是我的開山大弟子，你想都彆想！”
周凡眉毛一掀，道：“你有時間？”
屠夢梅略一遲疑，旋即重重道：“有！”
“咱們六人之中，你，婁師兄，路師弟，常師弟都有弟子了，就連小師弟最近也收了一個，我可不能落後！”
周凡聞言，苦笑道：“行，隻要你高興就行。”
兩人又敘說了一番，屠夢梅便進屋繼續完善星圖了。
而周凡，則是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清輝，倒映著山下的那個小姑娘。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自從那件事之後，對於收徒，周凡就很是謹慎。
周凡這些年，也隻是收了一個少羽，這還是因為少羽從小就是在他旁邊長大，又無意間悟到他的《大衍明道經》，知根知底。
……
山下。
震暈了五彩花蛇，蘇清彌下意識的便跑回竹屋內，捂在被子裡，身軀瑟瑟發抖。
不怪乎她這般姿態，從小大大，她最怕的就是蛇。
這冷不丁的，被一條手臂粗的五彩花蛇給纏在了腿上。
她沒暈過去，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隻留下原地一臉驚愕加懵逼的張楚坤，看著那被震暈躺在地上的五彩花蛇，良久，才回過神來。
走上前去，拾起五彩花蛇。
他記得懸練峰背麵，有處蛇巣。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懸練峰的獸類似乎都通了一絲靈性，不僅不傷人，連天敵之間，都能和諧相存。
張楚坤走了沒多久，周凡的身形都陡然出現在蘇清彌的竹屋內。
看著那一床‘瑟瑟發抖’的被子，周凡雙眸一陣清光閃爍。
霎時，眼前這小姑娘的一切，都在被追溯。
父親早逝，母親因傷心丈夫走得早，夜夜垂淚，眼睛哭瞎了。
這一下子，整個家庭重擔就落在了獨女的蘇清彌的身上。
又因為辦完喪事，也差不多掏空了大半家底，日子愈發難過了起來。
彼時她才九歲，隻能靠著上山采藥，平日裡做些手工刺繡，來勉強維持家庭生計。
小小的年紀，本該柔嫩的小手上都長滿了老繭，足下草鞋露出的皮膚也多是粗糙，且十分的乾廋，明明已經十四歲了，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的模樣。
這也導致了，蘇清彌已經到了可以說媒的年紀，但是家境落魄至此，還有瞎了雙眼的老母要贍養，故而沒有人上門提親。
一切都很正常，周凡神色淡然，繼續往上追溯。
八歲、七歲……五歲、三歲……
“哇！！”
周凡的一雙眸子似乎逆遊了時間，穿透了時間迷霧，看到了一位剛出生的女嬰發出了生命第一次的啼叫。
“似乎是我想多了！”
周凡摸摸鼻子，有點尷尬，但同時也鬆了口氣。
至少，以他現在的境界，在他這般探查之下，除了他的那位師尊，此刻的寰宇諸天再無第二人有這能力，能瞞過他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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