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高掛,金光萬縷。
青山綠樹,白雲悠悠。
當日在所有人麵前氣焰囂張,睥睨四方,不可一世的碧霄閣七人,此刻卻都老老實實的跟在一青衣道人身後,大氣不敢出。
隻見此人白玉冠帶,雙眸波瀾不驚,袍角繡有仙鶴朝陽,襯得這道人豐神如玉,眉目俊朗。
而此刻,即使是性子桀驁不馴的沙晟,也是收斂了心神,沒有半分不滿。
眼前之人乃是玄真上宗道傳,其脾性比他還要強勢許多,在整個諸天都是鼎鼎大名,人儘皆知。
這次來,誰都不想做出頭鳥,被對方殺雞儆猴。
秦祁暝明白碧霄閣幾人的心思,也並不在意。
有人擅長春風化細雨,不動聲色掌握主動;有人做事大氣,讓人心服口服;有人天生有領導力,善於拉攏分化……
而他禦上述卻並不一樣。
他不需要其他人心裡的敬服,隻用最簡單的以力壓人,讓他們暫時聽話就好。
至於以後如何,完全不考慮。
屆時,自有宗門之人來收拾局麵。
此時的仙天局勢,卻是正需要他這種人。
“仙天有變。”
秦祁暝慢悠悠說話,看著天際那將散未散的隔離空間,言道:“爾等做好準備,隨時與我一道攻伐其他勢力。”
碧霄閣七人答應一聲,沒有人問為什麼。
雖然他們不喜歡太過強勢的連他們半點心意都不顧的人物,但對於秦祁暝的實力,他們卻是沒有絲毫懷疑。
這位之所以能這麼強勢霸道,還在上宗步步高升。
憑得,不是什麼驚人的背景。
恰恰相反,這位出身可謂是平凡至極,但卻是硬生生的從上宗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其實力,在整個寰宇諸天都是赫赫威名。
正在這時,眾人若有所感,同時抬頭看天。
隻見得天穹破裂,如一麵鏡子破碎,萬千碎片跌落下來,炸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黑幽漩渦,內裡深邃至極,冥玄莫名。
下一刻。
一股宏大的氣機從天而降,彌天極地,充塞整個天地,浩浩蕩蕩,橫無涯岸。
“這是?”
沙晟先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眉宇間滿是不敢置信道:“居然有人敢率先攻我?!!”
便是他們這一方有秦祁暝這等人物存在,也是不敢掉以輕心,都是做了一番準備,方才會去攻伐其他勢力。
但是現在,卻是有一方勢力敢在這仙天變化偉力未散之際,便動手,該說是狂妄呢,還是無知呢。
這時,其他人也是明白過來了,頓時眉宇間滿是蕭殺之意。
秦祁暝冷哼一聲,眸子變得漆黑,好像照不進去一絲光亮,泛著黝黑到詭異的色澤。
兩道光華如利劍一般從眸子之中射出,刺破時空,攜帶著森森然的殺機,轟然衝上虛空。
“哢嚓~哢嚓~哢嚓~”
光華與那股宏大氣機碰撞,轟然爆發,像是煙花綻放,有大有小,徇爛至極。
“好重的殺氣。”
周凡立於虛空之上,眸光有清輝生滅,眉頭挑了挑。
“是玄真的秦祁暝。”
牧暻收回目光,言道。
“這麼重的殺機,是他沒錯了。”寧夕汐黛眉挑了挑。
“是他,沒錯。”
邢越嘴角一揚,背後兩柄劍器躍遁而出。
“錚錚錚!!!”
萬萬千千的劍氣交織,攜帶著蒼茫不可測度的毀滅力量,瞬間降臨,覆蓋天地。
秦祁暝目光森然,衣袍無風自動,他開口道:“是玉虛的邢越。”
“玉虛邢越?”
路星鈺心頭一跳,這是一個與秦祁暝極為相似的人物。
而讓他心頭不安的是,既然來者是玉虛之人,那想必周凡也應是來了。
即便秦祁暝曾說過,周凡不會再此方仙天久待。
但這仙天變化尚未完畢,其就發起攻勢,極有可能是周凡欲在離去之前,解決一些。
“秦師兄,不若退去,以待來日。”
在路星鈺想來,隻要周凡離去,不怕爭奪不到應屬於他們的利益。
相反,若是他們在此與周凡硬拚,得便宜的終究是其他勢力,這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同時,他也建言,若是周凡不退,可見機連通其餘勢力,想必在周凡的壓力之下,會同意達成結盟。
屆時,自能獲得他們應有的利益。
秦祁暝冷哼了一聲,麵容如鐵,身上的氣息節節攀升,道:“何懼之!”
他的話,擲地有聲,有著難言的自信。
“轟隆隆!!!”
這時,邢越的攻勢到來,劍音錚鳴,似演交征殺伐之音。
同時,攻擊之大,覆蓋之廣,力量之強,超乎想象。
竟是將所有人都籠罩了進去。
“狂妄!”
秦祁暝目中冷光迸射,似是刀槍劍戟交鳴,發出錚錚的殺伐之音。
在他的頭頂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鏽跡斑駁的青銅鼎。
轟隆一聲,其通體發光,近乎剔透,仙霞激射,綻放徇爛光芒。
重重疊疊的慶雲聚集,交織成不一樣的圖案。
內中殺伐之音大作,重重疊疊的慶雲卻是出塵脫俗,清新自然,難以言表。
兩者交織,凝成一種玄妙的道理,倏爾一衝,瞬間擴大,撐起半壁天宇。
“鏘!”
無量的劍氣轟擊而下,打在其上,讓那些圖案像是活過來一樣,栩栩如生,曆曆在目。
秦祁暝神情一冷,感應著沉甸甸的壓力,神意一運,將青銅鼎承載的力量化去。
一人一鼎,立在漫天劍氣之中,不動如山。
任憑彌天極地的劍氣轟擊,他自巋然不動。
寧夕汐見到這一幕,不由得讚歎道:“秦祁暝果真是名不虛傳。”
“是個人物。”
周凡大笑一聲,足下生雲,倏爾垂空而下。
玉虛眾人跟在後麵,魚貫而出。
少頃,雙方對峙,殺機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