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仙天。
隻聽得忽然傳出一聲雷震震音,旋即,周凡整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他已是到得了一處無法名狀之所在。
身處其中,隻感覺四周有無邊大力湧來,欲要將他壓扁揉碎。
但偏偏這股大力並非是來自外間,而是自他自身而來。
照前人所言,他此刻已經是入得了那裂縫之內。
接下來,便是要儘量在那股無邊大力達到自身承受極限之前,煉出一枚真光之種。
否則一個不慎,自家仙道法體就會被壓殺吞滅。
另外玉虛祖師傳給他的玉簡上有過叮囑,萬不可在虛弱不堪之時行此之事。
須得在仙力滿盈時為之,否則極有可能被困在其間不得出來。
稍稍體悟片刻,周凡大喝了一聲,雖無半點聲息發出,但身軀卻是隨之長大。
到得長無可長之時,隻見一縷縷不起眼的無法言說之輝光彌漫此間上下四方。
不知過去多久之後,此刻周凡已是覺得仙力將近罄儘,這才停了下來。
眼望過去,隻見此間密布輝光,知這便是那真光。
不過到此一步,還不可放鬆,尚需時時調引仙力,穩住此間。
否則,時日一久,便會慢慢被無儘無限混沌鴻蒙同化歸並,不會再留下半分痕跡。
白白辛苦一場不說,還得從頭再來過。
對此,周凡早有準備。
閉目運功片刻,身軀之中傳來轟隆一聲。
一道道天青煙霞開始自周凡的身軀之中彌漫開來,遍布此間。
沒有什麼是比天地大運還要更好的鎮壓之物了。
至此,真光之種算是已經初步煉成了。
接下來,便是天地大運融彙真光,煉成玄虛真光。
這是一個水磨工夫,唯一能有作用的,便是天地大運越多越好。
“才三層!”
周凡背後升騰起一輪光暈,細細數去,分有十一層。
此際,內中三層被暈染上了一層淡淡的天青之色。
凝練玄虛真名者,破開的障關越多,所需要的天地大運便越多。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若是天地大運實在太少,也可以慢慢的融彙。
隻是,這其中所需要的時間,能讓永壽的仙人都感到頭皮發麻。
周凡此刻也感覺到有一絲頭皮發麻了,他成仙之際,所彙集的天地大運,何其之多,卻是也隻止步三層。
一想到後麵還有八層,以及那尚未破去的障關還不知有幾層。
這一刻,周凡心裡成仙的喜悅也是淡了幾分。
仙人也有仙人的煩擾啊!
儘管如此,周凡卻並沒有想著放棄,該破的障關還是要破,至於天地大運……
周凡看了一眼天地大運融入此間的情景,大袖一揮。
下一刻,已是出現在了玉京仙天雲海浮島上。
周凡一抬手,對著那翠鬆一指,靈光一閃,其便化作一個童子,躬身道:“見過老爺。”
周凡負手言道:“今後,你便鎮守此方。”
童子深深彎腰,道:“謹遵老爺法諭。”
周凡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自己那兩個徒弟,正閉目參悟,便稍稍轉運仙力,自玉京仙天之中出來。
中天大世界,懸練峰。
周凡負手而立,那日那成仙所導致的諸般異象早已是煙消雲散,了無痕跡。
此時,距離他成仙,在中天大世界,已經過了有兩個月了。
“你真要這麼做?!”
在他的旁邊,一顆彌漫著夢幻之氣的圓珠發出聲音。
周凡閉目不言,少頃,一雙眸子睜開,一縷紫意閃過。
邁步往前一踏,身形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
幻夢仙天。
是日,鬆柏圍岸,翠葉圓圓,晶瑩剔透。
水聲滔滔,仔細看去,早已是擺放好了寶榻,玉床。
撐著傘蓋,上繡日月山河大地,千百瑞氣,萬般彩光。
牧暻居中而坐,玉虛其他道君列居左右。
俱都是道冠法衣,身上清氣環繞,天音嫋嫋,不絕於耳。
一時之間,靈鶴往來,白猿奔走,紫青繚繞,有一種仙家氣象,非同凡響。
牧暻抬起頭,環視四下,目光晶瑩,道:“諸位同門,此方仙天即將完成演化,並入寰宇諸天,若是不起變化的話,格局就是現在這樣。”
話音落下,牧暻用手一指,光華自指尖生出。
倏爾往下一卷,化為一副圖卷。
其上粼光如水,有不同的色彩在流轉。
一目了然,不同的色彩,代表著不同勢力統轄的範圍。
玉虛眾道君都將目光投向圖卷,經過一段時間的鯨吞,再加上當初周凡走時所留下的威名,玉虛統轄的麵積著實不小。
隻是其他勢力也沒歇著,如陳家,神霄,申方家……
寧夕汐沉吟一下,背後虹光流轉,道:“以我來看,此時一動不如一靜。”
牧暻若有所思,卻沒有說話。
一旁的邢越卻是自雲榻上起身,在高台上踱步,道:“諸位,依我看,我們不能得過且過,而是要趁此機會,再進一步。”
寧夕汐知道再進一步對於玉虛以及眾人都有好處,但是卻有少許擔憂。
畢竟,現在的玉虛委實太過矚目了些。
“牧師兄,現在還能留下的勢力,都不是能輕易對付的。”
邢越卻是擺了擺手,道:“正是因為不好對付。”
寧夕汐一怔,心中總算是明白了。
這是嫌自己沒出什麼大力,就占得這麼大的功果。
確實,周凡走之前的一係列行為,使得即使在周凡走後,也沒有人敢來撩撥玉虛眾道君。
確切的說,沒有什麼大的麻煩,就輕易的占據了大片的仙天地域。
寧夕汐轉頭看向牧暻,見他亦是沉默不言,嫣然一笑,道:“聽師兄吩咐。”
“諸位請看。”
牧暻屈指一點,圖卷上,一處色彩暗紅的區域驀然擴大,其上有點點黑氣,隻用法眼觀看,便覺頭昏腦漲。
“魔門。”
……
仙天另一邊,山上。
寧涵坐在雲榻上,半綠翠葉交蓋,晶瑩剔透,凝望著遠山,目光澄明。
莫喻自外麵而來,見此,知道自家師兄主意已定,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師兄,真要攻打魔門?”
對於魔門,他作為神霄弟子,自然是看不過眼。
隻是現在仙天的局麵已經到了最後關頭,稍有不慎,就是滿盤皆輸。
那樣的話,對自己,對師兄,還有其他同門都會灰頭土臉,宗門也會因此受到損失。
寧涵明白自家師弟的擔憂,輕輕一笑,風淡雲輕,道:“師弟不用擔心,師兄我最近略有感悟,定不墜我神霄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