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洲,昆侖玉虛。
掌門伏明正與一眾門中長老研論道法,忽見有一道法符憑空現至眼前,不覺有些訝異,拿來一看,神容微肅,對身旁的不度道人言道:“執劍長老傳來法符,近來界海虛空有巨獸遭異力侵蝕,便有勞師弟走此一遭了。”
不度道人拍著胸脯道:“掌門師兄儘管放心就是。”
一陣交談過後,他便就縱身躍至界海虛空,按照那法符所指,捕殺巨獸。
而另一邊。
崇嶽山脈,純陽。
其掌門盛玄也是收得同樣一封法符,不過他近來靜極思動,準備外出走走,卻是剛好碰上,是以自己親自動身,去往界海虛空。
靈界。
一出很不起眼的山丘上,赤鬆盤坐在一方青石上。
他已經在此修持道法多年了,成仙於他而言還早,是以在研修一兩殺招。
這是因為上回靈族獨立之戰,他若不是借助師尊的元屠阿鼻,戰況或會艱難許多。
這讓他看到了自己的一些短板,沒有一錘定音的殺招,故而到至今一直在推演神通道術。
此刻他周身飛劍騰空,隨著他伸手撫過,劍光顯現,倒映於青石之下的小池。
驀然,水池之中劍光虛影浮動起來,並彙入到那真實劍光之中。
可隻過去幾息時間,劍光一陣波動,如泡影破碎。
“還是差得一點,究竟是問題出在何處?”
赤鬆沉思,正想之時,卻見有一道靈光飄來,他眸光一動,“老師!”
打開一看,心下忖道:“正好借此磨我劍鋒。”
想畢,他拂衣而起,隻聽得錚錚數聲,便見得一道清痕劃過天幕,倏地又斂去無蹤。
這一刻,除了昆侖,崇嶽,靈界之外,亦有好幾道微不可查的光輝衝至界海虛空。
……
轟隆隆!!
無儘鐵血殺伐之氣遮天蔽日,鐵騎碰撞,引得一陣地動山搖。
“這不可能!”
封楊踉蹌而退,麵上滿是不敢置信,僅僅隻是幾個回合,他竟然就落入下風,甚至被壓著打。
趙四憨厚的麵容很肅穆,手握一杆戰戈,用力一揮。
“砰!!”
遭此重擊,封楊口中的鮮血登時像是沒關上閥門的水龍頭,直直的往下流。
整個人也宛如流星一般劃破長空,墜入廢墟般的大地之中。
地麵登時齊齊為之震動,無儘的土石衝天而起,如蘑菇雲般擴散開來,灰塵蒙蒙遮天蔽日。
“噗~”
跟隨封楊的本部兵馬當即受到反噬,被揚至天中,齊齊吐血,更有半數兵卒沒有承受住,身軀為之爆碎,猶如煙花般綻放於穹天之上。
兵家戰陣能將兵卒與主將融為一體,行走坐臥直如一人,一舉一動皆有加持。
但若是主將遭受重創亦或是被擊殺,同樣也會受到巨大的反噬。
一時間,兵卒如雨般墜下,血色浸染大地。
“封總兵!”
“封總兵!”
大商軍營之中,諸將麵色一變,太宰費侖亦是忍不住須發抖動。
“賊子敢爾!”
“納命來!”
幾名將領沒忍住,咆哮一聲,齊齊出手。
封楊敗的太快了,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見商軍幾名將領齊至,趙四冷哼一聲,手中戰戈再次一揮,瞬息之間,將出手的幾位商將一一斬落!
見此一幕,商軍之中頓時響起道道怒吼聲,衝天的血氣激蕩八方。
西岐一方亦是隨之齊齊怒吼一聲,雙方軍氣瞬間在虛空之中碰撞,空間都好似要燃燒起來。
“殺!”
“殺!”
兩軍接戰,直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而在無人知曉的地方,無數死於戰場之上的兵卒,將領的身軀逐漸化作流光,無聲無息的融入天地之中。
……
界海虛空,某處界宇。
那金色神鳥所化的金羽少年自沉眠之中醒來後,便就將那來自地宮的兩人扣下,隨後去了一處隱秘天地內潛伏下來。
因為忌憚某個不能提起名字的存在,是以他打算慢慢設法了解如今之情形。
可是在今日,金羽少年直直的看著自己麵前案幾上,那一封看著普通至極的書信。
信很普通,但其所在的位置就不普通了,這個地方隻有他自己能到來,而在這之前,他能確定是絕然無有此物的。
盯著案幾上的書信有一會兒,金羽少年上前拿起,打開一開,不覺心中一驚。
這信上所言,幾乎是詳細的將他自沉眠以來的所有變故,以及醒來時所遭遇的經過一一言明,就連他在何地何時打開這封書信都有描述。
除此之外,信中還言,他如今醒來,是因天地變故所致,殺劫犯身,若不設法洗脫,終是難逃一亡,唯有做得一事,方能避過。
金羽少年此刻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處於宕機狀態,這信上所言幾乎是將他整個渾身上下一絲不剩的給剝離出來,把他說的透透的。
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將心中的震怒,不安,恐懼等情緒安定下去,方才開始琢磨這封信。
“能無聲無息放到這處,還點明這許多事,莫非是他?”
金羽少年心中心中驚疑不定,可卻突然發現,手上空空如也,又哪有什麼書信?
他不由一陣悚然,此時他已經隱隱察覺到,自己的這次蘇醒恐怕另有其因。
隻是一想到書信上所言,神色卻是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良久之後,他一咬牙,暗忖道:“眼下我已沒有選擇,看來唯有照此信上所言行事了。”
他眼下的處境,已經是被那封書信的主人拿捏的死死的,巨大的信息差以及實力帶來的差距,讓他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
從心麼,這種業務他還是很熟悉的。
隻是好久沒做,也不知道生疏了沒。
界海虛空中,金羽少年坐於蒲團之上,觀望諸界,按照書信上所言,開始凝神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