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土澳袋鼠
蘭斯彈的那一段充滿自戀氛圍的自創吉它曲十分悅耳動聽。
他對此十分自得,後來又試著彈了好幾次,想把這個簡單的片段填補、擴充,使之成為一個完整的曲子,但暫時還沒什麼靈感。
西奧十分羨慕嫉妒恨。
彆看他現在轉行當貝斯手了,但最開始也是學吉他的。
所以,他憤憤不平又間接地展開了一番抱怨:“太討厭那些有天賦的人了,記得我剛學吉他的頭幾年,彆提多可憐了,連怎麼換和弦都不會,更彆說想玩什麼新花樣了。可有些人簡直是生來就打擊人的,明明也才沒學多久,可一首歌聽個兩三遍就能完完整整地從頭彈到尾,現在居然還能搞自創了,真是見鬼,上帝為什麼對有些人這麼好?”
詹姆斯被他酸溜溜的口吻逗得想笑。
可蘭斯卻微微一笑,假模假樣地抱著吉他欠了欠身,一副看似彬彬有禮,實則欠揍的得瑟樣兒:“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了。”
西奧氣得直咬牙。
他抬手在貝斯上橫掃,彈出一堆雜音。
“得啦,好歹你貝斯彈得還不錯,站舞台上看著挺酷。”詹姆斯舉起兩個大號的彩色沙錘,好心地安慰說:“你瞧,我現在隻能到台上玩棒棒糖。”
然後,他舉著兩個紅紅綠綠的沙錘,在頭頂揮舞,一邊做鬼臉,一邊模仿學校啦啦隊少女舞花球,時而熱情,又時而假裝嬌羞地在大家身邊蹦來跳去,在沙錘沙沙作響的音色中,把所有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這是蘭斯永遠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能把大家聚到一起,但讓大家都能心情愉快,開開心心去乾活兒的人,隻有詹姆斯。
總之,團隊成員們就這樣在一場場的練習和演出中,變得越來越團結和默契起來。
但這時候,一件事情的出現,卻打亂了他們平靜的生活步調。
德懷特先生連續給他們放三天的假,要求他們這三天都不用去俱樂部了。
有假期當然是好事,大家又不是那種滿腔熱情為了工作可以不吃不喝不享受的神經病,可這次得到假期的原因,卻讓所有人都不怎麼開心。
一支據說是來自澳大利亞,正在進行什麼巡演的小型樂隊來到了這所城市。
精明的德懷特先生及時地抓住了這次機會,憑借之前行星樂隊幫俱樂部帶來的超高人氣,和最近內部裝修後相對不錯的場地,成功爭取到這支外國樂隊在此地的三天演出承辦權。
這無疑意味著,行星樂隊辛苦耕耘出來的舞台被搶了。
德懷特先生這事辦得也太傷感情了吧。
站在俱樂部的角度來說,成為正規的演出承辦方,再請到一支已經小有聲名(不管是真有,還是吹出來的有),正在四處巡演中的外國樂隊來做現場表演,所獲得的好處有很多,不僅僅是售賣門票所得的利潤,還包括一些提升整個俱樂部檔次和名氣的潛在影響。
所以,德懷特先生的選擇不能算錯。
而且,他這人也非常仁義,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反而主動安撫詹姆斯他們,承諾著說:“三個晚上,他們演出就三個晚上,唱完就走,很短暫的。接下來的時間,舞台還是你們的。”
所有人集體沉默。
沒吭聲,但也沒公然反對。
可事實上,他們心裡都有一種被侵犯到領土的深深憋屈感。
這絕對一點兒都不誇張。
但凡願意跑到舞台上表演的家夥,都是一些自我表現意識旺盛的人。
他們通常都會發自內心地認為‘我是最棒的’,所以,往往劃地為疆,中二地把整個表演場館視作自己的領域,把來看表演的觀眾視作臣民,而他們自己就是舞台上獨一無二的王。
那麼,丟掉了屬於自己的舞台,和被侵略者侵略有什麼區彆?
“那狗屎的樂隊唱得比我們還棒嗎?”詹姆斯忍不住地問。
“沒聽過,但外來的袋鼠夠新鮮啊!”德懷特先生詼諧又誠實地說:“起碼目前門票賣得還不錯。”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