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妲己手中的鏡子都是一頓。
什麼事都漫不經心的人忽然上了心,雲霽陽看著妲己此刻偏頭看他,不由更是苦澀了幾分。
既然已經說開了,他便不再猶豫:
“你可知我和時家的過節?”
這個這個,背景資料裡有!
終於有了用武之地的222倍感興奮,舉著辣條就開始傳輸資料:
原來,在薑成還是皇子時,匈奴曾有一次大舉來犯,夜襲邊關。
先皇點了兵馬,雲霽陽作為統帥,時弘將軍為副將。
眼見勝利在前,雲霽陽讓時弘出城林中埋伏。
等他擊潰匈奴軍主力時,匈奴退至此處,便可直接切斷切退敵人退路,一舉讓匈奴再無兵力。
隻可惜,時弘設伏竟提前敗露,一朝被擒。
匈奴以時將軍的性命為威脅,反而轉守為攻。
眼看軍心潰散,邊關百姓危在旦夕,兩軍陣前,雲霽陽一箭親手射殺了時將軍。
再次重籠軍心,才將敵方殺退三十裡。
雖說班師回朝後,雲霽陽無過有功,時家為了大義也不好說什麼,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尤其是時將軍之子時睿,從此更是和他結下了仇。
見妲己點了點頭表示知曉,雲霽陽接著說道:
“時弘善於夜伏,以我對他的了解,並不至於全軍覆沒,還無人能傳信回軍。”
222聽得雲裡霧裡,眼睛都暈成了蚊香圈,妲己卻抓住了重點:
“你是說,軍中有叛徒?”
“不錯。”回憶起這段過往,雲霽陽緊緊握著杯盞,眸色如雪深寒:
“當時二皇子薑成在軍中監軍。”
當年情形慘烈,將士們絕不會主動投敵。
隻有薑成,是唯一一個有此動機、又有此能力之人。
薑成料到了自己會射殺時將軍,之後兩家必會結仇。
自己和時家都不是薑成一黨。無論他能不能做皇帝,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當年回來之後,我便謀劃許久。所以——”
“所以,”話未說完便被妲己打斷,“你給他下了千金醉。”
千金為醉,用藥講究,解藥也極費事。
若是劑量稍有差池,便會在醉夢中疼痛而死。
也因此,
燕婉才會為他試遍百種毒藥,生生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受儘折磨的藥人。
“是啊。”雲霽陽斂眸,盯著那泛起些許波瀾的茶水。
此時此刻,他甚至都不敢抬頭。
他怕見到妲己怨憤的眼眸。
當年,他謀劃下毒時,是毫不猶豫的堅定。
可若是早知如今情形...
生平頭一次,雲霽陽信了這般因果。
這,便是他的報應。
男子閉了閉眼,半晌後再次看著茶盞,聲音之中帶著不易察覺的不穩:
“我知你怨我,若可以,我願儘我一切所能,賠你心中所願。”
夕陽落下,夜幕降臨,屋中靜了許久。
222終於捋順了這巨大的信息量。
雖然中間它因為太過燒腦抽了很久,但是這不影響它聽懂了大反派最後一句的承諾。
看著即將到手的積分,222搓了搓小手大口吃起了辣條。
這鄉下狐狸真是撞了大運,這次任務,穩了!
可隨即還沒等它吃香喝辣,就被自家宿主的萌新舉動給噎到梗塞。
隻見妲己移了幾步後,跪坐在那軟綿的軟毯上。
她對著男子落下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後,抬眼定定地望著他看,手指描摹著男子的臉。
眼眸若水含情,聲音如泉水般溫柔:
“妾不怨你。”
簡簡單單的四字,卻仿佛帶著冰消雪融的暖,又仿若那裂冰之力般洶湧。
瞬間,千年雪山也寸寸融裂。
雲霽陽腦中幾乎有一瞬空白。
他抬手,捉住那如筍般的素手。
隨即便是那漫天般的狂喜。
猛然一用勁,那柔軟的桃花香氣便瞬間沁了滿懷。
想要緊緊的將人鎖進懷裡,可此刻卻又被妲己輕輕推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妲己再次掏出拿出小鏡子。
她仔仔細細往眼角處照了照,思忖了半晌未動。
隻是簡單的動作,卻讓雲霽陽的心又跟著高高懸起。
“不行,還得怨你。”
仿佛不知這話讓眼前的人心起落之劇,妲己自顧自地接著對著鏡子裡的美人道:
“萬一這絕色的美顏早衰,還是得你來賠。
你知道南海的粉色珍珠粉多貴嗎?”
聽著這話,222都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如同坐過山車一般驚嚇。
就更不用想大反派此時的心情了
。
222突然有些懷疑,這鄉下來的狐狸才是真反派大佬。
可等它吃了根辣條壓驚後,看著眼前眼中隻有勾男人的狐狸精,便又打消了這種想法。
肯定是錯覺。
哎,萌新連這種好機會都抓不住,這次任務鐵定要倒欠積分了。
而雲霽陽此刻怔怔看著眼前那極美的麵容,和妲己因苦惱而顰起的眉,終是忽的悶聲笑了出來。
是壓抑許久後的釋懷。
雲霽陽都記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般愉悅過。
他將人按在自己胸膛前,許久之後,摸著美人那一頭如雲緞般的烏發,輕輕在她頭頂留下著帶著溫/存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