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後,贏淑吃飽喝足,卻沒有香香軟軟的美人給她拉著去一起去溜街。
此刻,她正站在自己府中的書房門口,瞪著那書房內燭火之下的影子發呆。
她,嬴淑,從今天發誓,她再也不會愛自家皇兄了!
和她搶妲己就算了,居然還搶到了自家府裡!
那日在門口,嬴淑堵在門前,試圖以“這是她的府邸”為由將人攔在門外。
可是向來寵愛她的皇兄,竟然搬出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道理,強行用霸權扣開了她的大門。
然後就在她眼前,眼睜睜讓人就將折子一摞摞都搬了進來。
最可氣的是,為了保護小仙女,她去他人府中遊說“皇兄這樣做不行影響政務”後,明明那些官員已經站在了她這邊。
可贏晟居然美名其曰——“換個地方批折子則有利於緩解疲憊”,那些大臣們便瞬間改口。
反而開始教導她“要體諒王上的辛勞”、“王上批折子你就在一旁讓個位置”、“千萬莫要打擾了王上”雲雲。
這話的語氣,說的好像是她在胡鬨一般!
贏淑除了乾瞪眼,就隻剩下氣悶。
此刻,看著那燭火下親密坐著的兩個身影,贏淑踢著腳下的石子,又瞪著在自己麵前擋著的李成,氣到差點離府出走。
屋外一人差點氣炸上天。
屋內的兩人卻一人批閱奏折,一人正在一旁磨墨,看起來倒是閒靜的很。
雖美名其曰為了政務,可是,此刻贏晟看著那硯石上的一雙玉白素手,卻有些心浮氣躁。
他往身後的軟枕上一靠,徑直將手中的竹簡遞出。
美人似是嚇了一跳,看著他這般舉動,隻是一個勁地搖頭:
“妾可不能看這折子,不然恐怕要被人說成是紅顏禍水了。”
聽了這話,贏晟又想到了這折子的內容,越發覺得好笑,便堅持道:
“看的時間長,眼睛乏。你來給朕念念。”
妲己接過折子,在嬴晟身邊跪坐好。
她捧著奏折的神情嚴肅認真,仿佛是捧著聖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打開。
美人聲音好聽的緊,可念著念著,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細:
“楚國有女,淑容麗色。
今入秦挑兄弟不睦,鹹陽亂起。長此以往,恐恃美行凶,成禍水之心。
望陛下誅楚國之逆賊,平天下之紛爭...”
後麵的話到底是罵的居多,妲己念著念著便沒了音。
贏晟靠著後座支著頭,閒閒看著妲己道:
“你覺得這折子寫的如何?”
神識裡的222起先聽不懂,還分外肉痛地換了個翻譯器出來。
等把後麵罵人話都翻譯了成係統語後,隨即就咿咿呀呀地呸了起來,那語調好似要唱戲。
不知道這小東西為何氣成了河豚,妲己倒是對前麵幾句話比較喜歡。
就是太沒新意,誇人美都是車軲轆話。
“妾覺得寫著折子的人真是瞎了眼。
妾明明日日都在這府裡呆的好好的,最多也就出門逛逛街。怎麼就成了禍水了呢?
折子是希望王上將妾處死,那王上又打算如何?”
低眸間,贏晟便對上那一雙水汪汪的眼。
她說話間還含著無比委屈,倒是更覺得幾分天真好笑。
嬴晟隨手又拿了幾個折子,推到了妲己麵前:
“那恐怕瞎了眼的可不止他一個。”
自從上次他不顧身份,當街將人抱到馬上絕塵而去,便被不少有心的人瞧見了。
恐怕這事便在官員間傳了開。
且此時,秦在備戰,楚國人在秦國便日益尷尬。
那些大臣一是覺得妲己是個禍患,二是覺得正好拿來祭旗,倒是一舉多得。
妲己一開始翻的時候,本還有些好奇的興奮。
結果看了幾個便興致怏怏的。
她還以為這些文人有什麼誇讚她容顏的好話,結果一個個倒是毫無新意,看得她都有些乏悶。
看了一半,她便看不下去了。
妲己起身,靠在男子身邊,拽著他的袖子撒起嬌來:
“那皇上打算如何處置我這個美貌的禍水?
這些人居然要將妾五馬分屍,真是太過分了。王上你得罰他們才行。”
嬴晟看著她這般撒嬌,故意問道:
“那你想要朕如何?”
“反正不許王上罰妾。
王上你得重重斥責他們一頓才行。”
看著妲己思忖了好一陣,才乾巴巴地想出了這麼一句話。
嬴晟笑了半晌,便越發得她可人。
繃緊了臉色,卻故作嚴肅說道:
“哦,可是朝中大臣上至卿大夫,下至客卿,這奏折一片片如雪花,你要讓朕如何處置?”
看著美人聽了這話,便顰起了那好看的黛眉,似乎苦惱的毫無辦法。
贏晟伸手,一把將她肩頭摟過,另一手便滑到了她的腰封上。
一下下勾著腰封,隨後便咬著她的耳朵道:
“如此大的壓力,你空口一句話,就想占儘便宜?”
熱氣浮在她的麵頰上,瞬間帶起了幾分晚霞般的紅色。
她咬著唇低下頭起,怯怯地拿眼瞧了他半晌。
見他依舊冷著臉,便隻能無奈地從一旁的桌上撿起了一顆糖果來。
眼見著美人將糖果咬進嘴裡,似乎又頓了半晌,才猶猶豫豫地轉回身來,在他有些訝異的目光中抬頭,吻上了他。
嬴晟平日裡不喜歡這些甜蜜蜜的糖果,可今日吃到嘴中卻覺得格外香甜。
一絲絲的甜味帶著那桃花香味,仿佛直直地化入了心底一般。
正意味十足間,美人卻切切地向後退去,怯生生地說:
“那妾借請王上吃糖。”
嬴晟便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將人攬回懷裡,隻覺得她比蜜糖更加甜美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