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紅顏亡國色 (完)(1 / 2)

這些京城之軍,可謂是大秦最鋒利的劍。

宮中的影衛就像帝國的盾,保衛著鹹陽和帝王安危。

誰也沒想到,此刻,竟是大秦的劍,對著大秦的盾。

李成站到贏晟前,持劍相對。

可他看著這兩人此刻刀劍相向,著實也跟著有些心酸。

在皇宮之中,兄弟未必便是真的兄弟,親情未必便是真的親情。

他也聽過不少,為了皇位反目成仇的故事。可是卻沒想到,自家王上與長安君反目成仇。

贏軒看著眼前男/女親密無間,雙目一陣陣刺痛,他舉著劍衝著贏晟,道:

“把她還我。”

贏晟看著此刻紅著雙眼的贏軒,不顧李成阻攔,上前幾步,站到贏軒麵前。

直到贏軒的劍抵在了他的胸口,眾人一陣屏息緊張,贏晟卻隻是沉默地看著贏軒。

半晌後,贏晟開口道:

“之前的事,的確是朕不對。”

所有人都以為,贏軒便是這個愛玩愛鬨的性子,他身邊的女人像一件件華麗的衣服,丟了也並不覺得難過心疼。

所以這次,嬴晟一直並未將嬴軒的胡鬨看在心裡。

也一直並未覺得他們兄弟二人的矛盾,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你此刻說這些有什麼用?你從來都不知我想要什麼!”

聽著這話,贏軒忽然神色激動了起來,抵在贏晟胸膛上的劍都在不住地抖著。

贏晟並未後退,他抿著唇道:

“為兄向你道歉,的確是我錯想了你。

我一直不覺得你對她有多麼真摯,以至於你此刻隻能這般來證明你的感受和真心。

忽略了你,是為兄錯了。”

看著贏晟此刻給自己認錯,嬴軒忽然就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大哥永遠都那麼了解他。

無論是此刻還是那不同的命運中,自己被逼至此,都存了想要證明自己的心。

他想要證明自己並不輸給他。

想要證明自己對妲己的真心。

可是,此時此刻,眼前的兩個人已然知道了他的真心。

可那又能如何呢?

難道這一切還能改變嗎?

“皇兄,你至於既已知曉我的心意,那你把薑若還給我。”

果然,他便看著嬴晟搖了搖頭。

他的兄長此刻神色間充滿著歉疚,卻依舊堅定地道:

“她不是物品,此時此刻,她選擇的是我。”

聽了這話,嬴軒便嘲諷地一笑。

隻是,他笑的卻是自己。

他此刻舉著劍,仍舊維持著剛剛那僵硬的姿勢。

他看著他最親的兄長,看著原本屬於自己的妻子與他站在一道,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一切的一切,他醒悟的都太晚了。

此刻,雪夜深深。

秦軍與影衛都沉默著,看著這二人間的冰漸漸消融。

忽然,此刻一旁一個尖銳而瘋狂的聲音響起,幾乎震耳欲聾:

“嬴軒!你不要忘了你此刻已是大逆不道!

你若不殺了他,他便會殺了你!你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在一旁的李成聽了這話心裡那個悔啊!

他怎麼就沒把這人舌頭割了呢?

殺人不過頭點地,薑景淮這話卻是句句誅心。

聽了這話,場中剛剛有些緩和的氣氛,又忽然凝滯了起來。

李成屏起呼吸,便看著贏軒那雪亮的劍尖忽然動了。

那劍光向外,劃過一道弧線扔出,正插進了薑景淮的腿骨。

看著薑景淮疼痛不已地伏在地上,抬頭時分外不可置信,嬴軒這才說道:

“和氏壁、布防圖,你不早就打算拿此算計我了?

可像你這種心思陰暗之人,難道當真以為靠著這些小伎倆,便能離間我與皇兄?”

聽了這話,在場的秦國侍衛都鬆了一口氣。

贏晟看著眼前說出這話的贏軒,隻覺得他似乎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

嬴晟點了點頭,看著一旁痛不欲生的薑景淮,道:

“朕與軒之間,是骨肉親情。就算是動手打架,我們也絕不會因此而動搖大秦江山。

朕相信朕的弟弟。

至於你這種連身邊之人都要用儘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懂。

當然,他們也永遠都不會再真心待你。”

聽了這話,眾人隻見薑景淮趴在地上嘶吼。

卻無人見此刻的嬴軒,忽然低頭緊緊攥緊了拳頭。

若是當天妲己沒來找過他,或許,他真的不知自己是否會做出那般事情來。

萬幸的是,他沒有。

明君並非是人人能做。

千古一帝,需要的不僅僅是魄力,更多的則是日複一日的堅毅。

上至百官下至軍營俸祿,哪一件事不需用心?

他本就從未想爭奪這大秦的江山。

因為他相信,自己皇兄會是那征服六國的第一人,會奠定大秦萬世基業。

他自小便打心眼裡敬佩自己皇兄。

贏晟做的足夠好,換作是他,真的未必能做到如此。

對峙之局終於結束,李成鬆了口氣,看著身後那些侍衛此時也紛紛趕來。

李成收起劍,便指揮著眾人一起將楚國的俘虜綁好。

夜漸漸深了,雪夜山中格外的濕寒。

事情已經收尾,等聽到嬴晟赦免了嬴軒和他身後之人,李成順道又露出一個姨母般的笑容來。

他便知道,自家晚上與嬴軒之間,絕不會是戲本中的那樣冰冷。

鬆了口氣的李成在這半夜突然又冷又餓,便摸著肚子想起了烤著炭火吃烤羊的溫暖來。

正當他砸砸嘴、畫羊充饑之時,卻忽然聽到嬴軒說話,便又將心提了起來。

贏軒道:

“我想與薑若單獨說說話。”

李成不自覺地便又握住了劍柄,隨即,卻驚訝地聽到自家王上道:

“好。”

看著那位惹不起的妲己跟著贏軒一前一後走的遠了些,李成摸了摸鼻子,對著自家王上便多嘴了一句:

“王上,您不怕他們二人私奔嗎?”

隨即,他便看到自家王上冷冷地看他一眼:

“朕倒是覺得,你的職位和賞銀都離你私奔了。”

忙活了大半夜的李成聽了這話,瞬間也顧不得閒吃蘿卜操心。

隻怕王上不是開玩笑,此刻差點欲哭無淚。

可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多管閒事的嘴,那有什麼辦法啊!

雪夜深深。

冬日的林中連聲鳥叫都沒有,隻有樹梢的落雪簌簌而下。

便顯得更是安靜的可怕。

贏軒看著身前那披著自家皇兄身上黑色大氅的妲己,隻覺得自己此刻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處開口。

最終,他深深看著妲己那杏花般的眼眸,開口問道:

“你知道我那日做的夢對嗎?”

看著眼前女子點頭,贏軒心中一陣苦澀,就連聲音都顯得有些尖澀:

“那日我夢到的,並不隻是一個夢境對不對?”

眼前的人遲遲未曾開口,嬴軒的心卻越發的下沉。

那日睡著,卻並非是酒醉上頭。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的妲己並非像這般有趣又鮮妍,可她同樣嫁給了自己。

她沒有妲己這般有趣,總是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

於是他漸漸的便有些厭煩了。

後來,他被商女祁玉瑤所吸引。

祁玉瑤總是那般善良,那般活潑俏皮。

幾次和人接觸,他便變了心意。

回府後,當他看著薑若對著鏡子長籲短歎,便越發覺得煩悶。

於是便主動與她說起了二人和離之事。

薑若雖是吃驚,卻似乎並不意外,也依舊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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