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在這裡兩年多的時間裡,周辰和南辰王軍並沒有閒著,出戰過多次,大多數都不是大型戰爭,就是一些小的叛亂,自然是威脅不到南辰王軍。
這兩年多,京師中州也算是比較平靜,皇帝劉徽雖然能力一般,但卻是個能聽得進建議的人,所以有著謝崇在一旁輔佐,朝局還算是安穩,比較不安穩的就是太後戚真真。
太後戚真真真的算是淫亂後宮,養了無數的男寵,整日窮奢極欲,荒淫無度,弄得後宮風氣極差。
換做是其他的皇帝,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的母後這麼亂搞,可偏偏劉徽就是個軟性子,而且因為當初軟禁了戚真真,所以對自己這位母親充滿愧疚,也就任由她胡作非為。
這些消息周辰都很清楚,全都是從中州傳遞給他的,他留在中州的那一隊人,經常會用特殊方法給他傳送消息,所以他人不在中州,但對中州的很多情況都是了解的。
這日,周辰和蕭晏坐在一起喝酒,兩年多了,蕭晏倒是成為了周辰的一個固定的酒搭子。
作為小南辰王,雖然南辰王軍和王府上下都是他的人,但他們全都是尊崇他,恭敬他,愛戴他,很少有人能無壓力的跟他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即便是關係最親近的宏曉譽和周天行等徒弟也不行。
雖然他一直都說他們是家人,但仍舊改變不了他們對自己從心裡的尊崇,所以跟他在一起,很難完全放開。
蕭晏就不一樣了,他以前是南蕭的二皇子,現在又是北陳的鳳陽王,還是個和尚,所以在周辰麵前,自然不會覺得低人一等,可以平等的跟周辰相交。
“殿下今日,為何有如此雅興。”
蕭晏見周辰今日心情以往不一樣,略作不解的問道。
這時,鳳俏端著飯菜食物走了過來,聽到他的話,笑嗬嗬的解釋道:“師妹守孝期結束,準備啟程回西州了,師父剛收到信。”
蕭晏頓時忍不住笑了,略帶揶揄的看著周辰:“原來是愛徒要回來了,難怪……”
周辰笑而不語,他確實是開心,兩年多了,他還是真的很想念那個自己教了幾年的少女,得知她即將回來,自然是很高興。
等鳳俏走後,蕭晏才再次開口說道:“當年我們在伽藍寺相遇,貧僧就看出了殿下對漼姑娘很是愛護,時至今日,越發證明我當時的判斷沒錯,殿下對漼姑娘就是不一樣。”
周辰輕笑道:“你一出家人,談起感情的事情,也是這麼八卦啊?”
蕭晏跟周辰相處了那麼長時間,也是習慣了周辰經常說些他沒聽說過的詞句,也明白周辰口中所說的八卦指的是什麼。
“貧僧當初也是皇子,也曾有過王府嬌妻美妾,雖然現在已經出嫁,但對男女之事也是明白其中的滋味,更何況殿下自己不也承認了,你跟漼姑娘之間,是有感情的。”
“嗬嗬,還套起我話來了,感情也不一定非得是男女之情,親人之間,朋友之間,那也是感情。”
“殿下現在說這些,自己相信嗎?”
蕭晏調笑了一番,然後又說道:“我看那漼姑娘也是對殿下思念的緊呐,這守孝期剛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西州,殿下覺得,她這麼急切的想要回來,是為了誰?”
周辰絲毫沒有因為被蕭晏調笑,就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是毫不在意的回道:“你是個出家人,看破不說破的道理不懂嗎?”
蕭晏笑的很開心:“懂,當然懂,我隻是沒想到,堂堂的小南辰王,居然也會有得相思的這一天,漼姑娘好福氣,殿下也是好福氣呀。”
“彆廢話了,喝酒。”
兩人互相碰了一杯。
放下酒杯,蕭晏忽然話鋒一轉:“殿下,彆怪貧僧多嘴,當年你為了讓皇室安心,發下了那樣的毒誓,這恐怕會成為阻礙你和漼姑娘的障礙,漼姑娘畢竟是北陳第一望族的漼氏之女。”
周辰隻是淡然一笑。又跟蕭晏碰了一杯:“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的好意和關心,我心領了。”
“聽殿下這麼說,想必心中已有主意,倒是貧僧瞎擔心了。”
幾日後,周辰坐在城外軍營的帥帳內,蕭晏站在他右側。
宏曉譽等人押著一個身穿華服,形象頗為狼狽,滿臉不甘的中年男人,走進了帥帳。
“師父,人已帶到。”
周辰看向了麵前的中年男人,這人就是不久前反叛的皇族劉長善,不久前他的軍隊被南辰王軍擊潰,本人也被俘虜。
“劉長善,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劉長善這才抬起頭,麵露不屑:“輸給你小南辰王,我不冤,命給你便是。”
周辰也是真的無語,你說這北陳江山,彆的諸侯王叛亂也就罷了,就連劉氏皇族自己內部,都是反叛不停,這中央集權的能力實在是太差了,皇帝的命令除了中州那一片區域,到了地方,幾乎就沒有什麼威嚴存在。
周辰也懶得跟劉長善多說,揮揮手就讓宏曉譽把他帶了下去。
“殿下在想什麼?”蕭晏忽然問道。
“沒什麼,隻是在感慨,權力這東西,真的是容易讓人迷失,就像這劉長善,作為皇室,他的生活已經比天下絕大多數人都要奢華舒適了,可他還是不知足,還想要更多,永遠都不明白知足常樂的道理。”
“殿下的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達到的,如果天下人都像殿下這般,懂得知足常樂,那天下又豈會再有戰亂?人的欲望是無限的,得到了一些,就想要更多……”
蕭晏也就周辰這個話題,跟他聊了起來,兩人的境界都超出了一般人,所以聊的都是比較深入。
“殿下覺得,天下若是能一統,是否就能避免戰亂?”
“一統?先不說天下能否一統,就算是一統了,百姓就能活得好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蕭晏撫掌大讚:“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殿下此句當真是道儘了天下百姓的苦楚,貧僧佩服。”
“恭維就不必了,我隻是見的太多了。”
是啊,他確實是見過太多,光是古代世界,他就經曆過好幾次,本人參與過的戰爭更是數百上千次,手下早就已經人頭滾滾。
可即便是他自己做了幾十年皇帝,也不得不承認,百姓的日子也就略微過得好些,真正的太平盛世,醉生夢死的隻會是那些貴族官紳,百姓最大的好處可能就是不用擔心充軍,能夠安穩平凡的保住一條命,過著艱苦平凡的生活。
雖然他是穿越之人,也活了很多年,但說真的,永遠彆指望一個人能改變世界,除非是那種能一人鎮壓世界的高等世界。
他做皇帝的那些年,不是沒做過改革,但說真的,你稍微把時代往前推一點問題不大,可若是你推的太快,腳步邁得太大,最終隻能是失敗,他自己經曆過,所以才更懂得這些。
正因為經曆的多了,他才看開了,世界離了誰都一樣,他靠著係統是來享受人生的,而不是拯救世界的,他又不是聖人,更沒有那種覺悟,何必要讓自己活的那麼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