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暴男躺在床上, 神誌清醒, 頭頂的白熾燈明亮刺眼, 可以讓他看得清清楚楚——他自己的身體是怎麼被切開的。
裡麵的內臟都看見了。
他痛得死去活來, 可他就是暈不過去, 甚至連想閉上眼睛也做不到。
他被迫睜大了眼睛, 看清了整個過程。
幾乎精神崩潰,直接瘋了。
血液大量地流出,被子濕透,內臟也被拿了出來。
場麵非常血腥。
饒是經曆了幾個世界的玩家都有些看不下去, 偏開頭去。
但謝白站在一邊,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異常淡定地看著,甚至毫不在意地低頭玩起了手機,打遊戲。
家暴男屍體一般躺在病床上,無法反抗,但他的眼睛還是能轉動,看到旁邊。
他看見謝白悠閒地玩著手機,眼神暗沉,怨恨越發濃烈。
他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 凶殘的嶽父鬼他不敢招惹, 但看著瘦弱,還是把鬼引來這裡的謝白, 就成了頭號報複對象。
最好, 他可以死在這裡, 不然的話,他勢必要這小白臉死得很難看!
他一直咬牙恨恨地瞪著謝白,那強烈的視線,仿佛都能化為實質的利刃,戳死謝白,其他玩家都注意到了,跟看到未來的厲鬼一般,被那眼神看得發毛,心裡瘮得慌。
可謝白——周身跟立了無形的屏障似的,全都給無視了。
家暴男更恨了,兩眼血紅,簡直要把牙齒咬碎了。
玩家們:“……”哦豁,要被活生生氣死了,有點可憐。
一晚上,家暴男經曆了身體被剖開又縫合上的痛苦,沒有任何麻醉,每一點痛覺都被放大,而且是好幾次。
謝白則悠閒地坐在一邊打遊戲,既玩得舒心,還很好的給家暴男來了一波精神刺激。
我就喜歡你恨不得弄死我,卻毫無辦法的樣子。
幾個玩家一開始還看得有幾分驚悚,多來幾次就有些習慣了,也慢慢能無視,甚至偶爾和旁邊的人聊天。
一晚上很快過去。
近天亮的時候,家暴男昏睡了過去,等他再睜開眼睛時,病房裡已經空無一人,身上也完好無損,蓋的被子雪白一片更沒有什麼濃重的血跡,仿佛昨晚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噩夢一場。
但太真實了,他身體都在隱隱作痛,更恐怖的是心理上的衝擊。
他驚慌地掃了一眼病房,哆嗦著,不敢在這裡待下去,連忙跳下床,鞋子都沒穿好就衝了出去,要離開醫院。
可他還沒走出住院部,就被人攔了下來。
謝白笑眯眯地站在他麵前,正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滾!”
一開始,家暴男滿眼血絲,沒看清人,異常暴躁地吼了一嗓子,等看清是誰了,他瞬間想起了昨晚還有之前謝白揍他的事,怨恨又驚懼,瑟縮著脖子,小心翼翼,警惕地瞪著他,“你又想乾嘛?”
謝白聳了聳肩,很無所謂的樣子,“我能乾嘛?隻不過是好心提醒你一下,你忘記交住院費了。”
一提到錢,這家夥就像被戳了要害似的,立馬跳腳,臉紅脖子粗地喊:“什麼住院費?!那婆娘的費用不是我給,你找她媽要去!”
謝白笑意更深了,歪頭說:“我沒跟你說林敏的,我是說你的住院費,你該不會忘了你是在醫院病房醒過來的了吧?”
他不說還好,一說,男人腦子裡關於夢境模糊的記憶頓時變清晰了許多,鑽心的劇痛洶湧襲來,讓他恐懼得直顫抖,昨晚被人活生生剖開,這個小白臉還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地看!
謝白要聽到他心裡的怨恨發言,肯定要糾正一下。
他可沒有看啊,全程都在認真打遊戲呢。畢竟,一坨肥肉怎麼被切開又縫合上的畫麵,實在算不上好看,還很辣眼睛,他乾嘛要自我折磨?
家暴男看清了他眼裡的不屑,心裡惱火更甚,雙眼瞪大了,下意識向前一步,就要揪住謝白衣領毆打的暴躁狀態。
可他才剛踏出一步,手還沒真的碰到謝白,一個高大的陰影就籠罩了下來,充滿壓迫力。
是闞雲澤。
一身黑色西裝,身材健壯,布料之下是顯眼的結實肌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家暴男,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的可怕眼神。
似乎隻要他敢碰謝白一根指頭,就會死得很慘。
家暴男嘴皮子哆嗦,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眼神驚恐。
他沒什麼氣勢地低吼:“不就是點錢嗎?當我施舍給你們了!哼!”
話還沒說完,就先支撐不住,轉頭落荒而逃了,背影相當狼狽難看。
他跑出醫院門口的時候,謝白和闞雲澤就站在窗邊,淡淡的往下看。家暴男慌張跑出去,似有所覺,回頭仰著看了過去,正好和他們遙遙地對上了視線。
那兩抹修長好看的人影,在他眼裡,卻跟厲鬼似的,不,是比厲鬼還要可怕!
他嚇得一個踉蹌,跑得更快了,還不小心摔了一跤。
路過的好心人上前去扶他,卻被狠狠甩開,吼了一聲滾。
路人愣了一下,惱道:“神經病!”
就也懶得管他了。
一個護士找謝白,手裡拿著一個盒子,說:“謝醫生,你的快遞。”
謝白挑眉,禮貌地道謝,然後接了過來。
護士遞給他之後,就走了,身邊隻剩下闞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