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家人屋子裡出來了, 一眾玩家聚在田埂上, 裝作發現這裡的景色很好看,都直接坐下來,架起畫板,開始勾勒線條。
監視他們的人, 看了幾眼,覺得還挺安分的,而且也嫌看著他們太無聊,轉頭就走了。
玩家們看他走了, 暗暗鬆口氣,都聚在了一起。
最先說的,當然是謝白胡來的事,警告他彆抱著來旅遊的心態, 平白連累大家。
謝白聽了,一點沒愧疚,反而咬著脆口的青棗, 哢嚓一聲, 坦然問:“覺得我沒用,那你們做了什麼?”
玩家們啞然, 因為稍微一回想, 他們確實什麼線索都還沒弄到。
他們張了張嘴,沒好氣說:“暫時沒弄到手而已, 反正你謹慎點!”
謝白聳肩, 哦了一聲, 然後毫不在乎地突然說:“可我發現點東西了。”
“……什麼?”玩家懵逼。
除了睡覺,他們幾個玩家都是待在一塊的,這小白臉除了吃吃吃,還做了什麼?
謝白卻說:“剛才那女人脖子上戴著吊墜,就是蘇雨的。”
玩家們聽他這麼一說,努力去回憶,但就隻記得那女人的大臉盤子,脖子上戴了什麼,根本沒注意!而且,蘇雨的樣子也不過是在腦子裡一晃而過,樣貌記得個大概罷了,哪裡能過目不忘。
一時間,玩家們都頗為懷疑,覺得他是不是瞎說。
謝白則繼續說:“這村子的氣氛很古怪,明顯在瞞著什麼事,不想讓我們知道。我們走了那麼久,基本上村民都是男的,小孩子女的很少見,而且很多男人都是單身。按照這些世界的尿性,蘇雨被拐來的話,這時候可能已經死了。找到她,更準確來說,可能是找她的鬼魂,幫她報仇。”
玩家們聽著,慢慢的,確實忍不住讚同。這些猜測很合理。
“這就像電影盲山的現實版。”短發女接著說。
就剛才的事,已經能明顯看出這村子是重男輕女的,女孩即便養著也不讓讀書,幫著家裡做家務農活,等長大了就找個人家換彩禮錢。因為不重視女孩,自然就導致了整個村子性彆比例嚴重失衡,這種可怕的環境當然沒人願意嫁進來。要娶媳婦,那就隻能靠買。
短發女嘲諷說:“所有人都這樣,當然就沒有什麼錯的說法,還因為是共同利益,即便有被拐來的女人逃跑了,整個村子的人也會幫著抓回來。”
她說著,氣得眼睛通紅,表情十分難看。作為一個局外人,她投入的情緒似乎有點過多了,其他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短發女隻解釋說:“我家裡也有點重男輕女。”
但那語氣,顯然不隻是一點的。
在座的人都不過是臨時組建的隊伍。所以也不好說什麼,就無視了,轉而繼續討論村子的情況。
比如接下來該調查的事情,屍體會被埋在哪裡,誰殺了蘇雨。這兩個是最可能找到蘇雨鬼魂的位置線索。
今天已經出來,裝作是田間采風,再說要到山上借機找屍體,容易引起村民懷疑。這個隻能放到明天。
而現在,他們應該做的是——畫出一副畫來。
畢竟是采風的美術生設定,連半幅畫都沒有,說不過去。
於是,一群玩家隻能邊小聲討論,邊裝模作樣的在空白的畫紙上勾勒。
虧得這遊戲也沒太殘忍,給了他們一點繪畫技能,至少外行人看不出他們沒水平,不然一開始就得穿幫。
短發女畫著簡單的風景素描,不同於其他玩家對謝白的不滿,她對這少年還是挺有好感的,所以她湊上前,想搭句話。但沒想到,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是非常有衝擊性的——說好聽點,應該是抽象派畫風……
完全看不出來謝白畫的是什麼東西!要毀了她的眼睛嗎?!這麼神仙顏值的藍孩紙怎麼能畫出這麼可怕的畫!
短發女一臉驚駭,找不出詞語來形容她看到的世紀之作,嘴巴張了張,還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一言難儘。
可偏偏謝白還特彆有興致,轉頭眨巴著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眼,問:“我畫得怎樣?”
短發女看他那表情,根本不忍心說不好的話,但又難以捂著良心撒謊,隻能乾巴巴說:“挺、挺不錯的啊,哈哈、哈……”
謝白當即就笑了,心情很好,“嗯,我也這麼覺得。”
短發女:“……”你的審美很有問題!
闞雲澤在一邊,注意到他們的對話,也很快地湊過來,臉色平淡地看了謝白的畫作一會,十分認真的模樣,搞得短發女都有些緊張,生怕他直接一句實話就蹦出來,比如——醜得不忍直視。
“畫得太好了,完全展示了田野的風,天空湛藍,隻是這麼看著,都能感覺到大自然的風迎麵拂來,心情舒暢,靈魂好像都隨之翱翔在山間,自由,美好,無拘無束,天地任我遊。”
“雖然是這樣,但也不用這麼……”直接。短發女都沒仔細聽,下意識說著心裡的話,卻怎麼都沒想到闞雲澤居然一本正經地吹出了這麼一通彩虹屁!
短發女瞪大了眼睛看著闞雲澤:“……”這個更死,腦子都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