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忽然笑了:“恐怕現在由不得我了。”
“那不一定,”徐清歡道,“我可以向衙差說,讓他們將囚車推過去。”
吳媽媽臉上露出期望的神情。
“那就如你所願。”徐清歡說完,就有人上前吩咐衙差,讓衙差將拉著囚車向前走去。
被火器炸過的地方一片狼藉。
遠遠的就能看到幾具屍體掉在一旁,吳媽媽眼睛愈發亮起來。
“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徐清歡問過去。
“不夠,”吳媽媽忽然道,“還不夠。”
徐清歡道:“是不夠,比起十幾年前死去的那些人,差了一些。”
“豈止是差了一點,”吳媽媽向周圍看去,隻見那些官員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還有人身上、臉上滿是鮮血,躺在那裡呻吟,他們臉上滿是驚慌,可這還不夠,遠遠不夠,“將這些人全都殺死也不夠。”
“這些人又沒有傷害過你,”徐清歡道,“你這樣豈不是濫殺無辜?”
“不,”吳媽媽道,“他們都該死。”
“你指的他們是誰?”徐清歡伸出手指過去,“張家人嗎?”
吳媽媽隻是冷冷一笑並不說話。
徐清歡用手指向穿著官服的大人:“是那些大人?”話音剛落那位被徐清歡指著的官員立即皺起眉頭。
那位大人在翰林院任職,慌亂過後就整理好了身上的官服,恢複了莊重的神情,聽徐清歡這樣一說,不禁覺得她十分失禮,於是麵露威嚴。
吳媽媽仿佛十分厭惡這樣的官員做派,眼睛中透出幾分猙獰,惡狠狠地道:“都該死,全都該死。”
衙差斥責道:“大膽。”
吳媽媽根本不在乎衙差對她的威嚇,一邊搖頭一邊道:“可惜,殺的還不夠多,大周的官員殺的還不夠。”
徐清歡道:“難不成大周所有的官員都跟你有仇?火器不長眼,總會傷及無辜……”
“沒有一個人無辜,他們都是騙子,”吳媽媽忽然看向徐清歡,“你們都是騙子。”
“我也是騙子嗎?”徐清歡道,“可我並不認識你。”
“一樣,周人都是騙子。”吳媽媽說到這裡忽然一頓,仿佛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
“怎麼不肯說了?你還怕什麼?”徐清歡道,“怕說出實情,被我們朝廷定罪?也對,能夠苟活這麼久,可見你是個惜命之人,再怎麼樣活著也比死了要好很多,明明心中滿是仇恨,卻要裝作淡然的模樣,不惜扮成道姑……隻為了能夠活下去。”
吳媽媽滿臉憤怒:“我不怕死。”
徐清歡搖了搖頭:“何苗氏將自己燒死了,你眼前這片狼藉中,應該還有你十分熟悉的人,”說到這裡她歎口氣,“你難怪你看不出來,他已經被火器炸成這個樣子,任誰也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