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悅道:“你先走,我們會想法子,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後麵的話他沒有說。
老婦人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常悅,忽然一笑道:“不相信。”
常悅啞然。
老婦人站起身蹣跚地走到土炕前,佝僂著腰爬上了炕,顫顫巍巍地躺了下來:“走的時候滅了燈。”然後旁若無人地睡下了。
常悅瞪圓了眼睛:“你……”
老婦人道:“若是嫌我礙眼,可以殺了我,不敢動手的話就滾開。”
常悅隻好站起身。
老婦人笑:“你看,你們不敢動手,殺了我之後,還有那麼多人,你們若是殺不絕,事情就會敗露,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還是照我說的去做,我現在隻要慧淨回來。”
常悅走進院子裡,已經有人等在外麵,兩個人都是一身粗布衣衫,看起來像尋常的百姓。
“大人,”其中一人低聲道,“她一直沒有出去,是不是外麵出了事……”
常悅道:“守著吧,隻要她彆出什麼閃失。”
兩個人應了一聲,常悅快步走入黑暗中,天還沒亮,可出了這樣的事他不能繼續等下去,他必須去敲張家的大門。
今晚的常悅已經快要跑斷了腿。
黑暗中永夜悄無聲息地一掠而過,就像是一片被風帶入空中的落葉。
……
福慶酒樓裡的人犯已經被押入大牢,順陽郡王也在人群中找到了狼狽的兒子,齊德芳正在勸說酒樓的姑娘們從良。
“你們應該也都是可憐人,被迫才做這樣的營生,到了大牢裡仔細將來龍去脈說清楚,若是還有機會,出來好好做人,到時候我可以幫助你們一些銀錢,”齊德芳語重心長,“千萬不要再執迷不悟。”
“走吧,”順陽郡王上前打斷齊德芳的話,“衙門的人都在等著。”
半個時辰前黃清和客氣地站在一旁,等著齊德芳說完話,現在齊德芳還沒有準備停下的意思,順陽郡王隻好出手阻攔,雖然他覺得兒子的話說的十分有道理,但是許多時候還是要點到即止。
“不錯,出息了。”順陽郡王整理了一下齊德芳的衣衫,“也算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過下次要小心些,萬一遇見凶徒可怎麼得了。”
齊德芳躬身失禮道:“兒子記住了,還有些事兒子要向您稟告。”
順陽郡王麵露鄭重的神情。
“這件事恐怕與慧淨有關,”齊德芳沉吟片刻,“二叔的仇還沒有報,我們還要繼續查下去。”
順陽郡王伸出手拍了拍齊德芳的肩膀:“難為你了,在這樣的事上,為父還不如你。”
徐青安在一旁看得出神,不禁問向旁邊的孟淩雲:“你說我回家之後會怎麼樣?”
剛才一起砸店的人,李煦不知道去了哪裡,黃清和威風凜凜地前來捉人,齊德芳被順陽郡王親切地帶了回去,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世子爺,”孟淩雲不禁小聲提醒,“您還要在這裡喝風嗎?
還是回去吧,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不定今天宋大人在家中,侯爺一高興就饒了世子爺。”
徐青安胸裡一酸,怒氣衝衝:“無論怎麼算,我也是親兒子,難道還抵不上外姓人?”
孟淩雲吞咽一口:“還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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