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順躬身快步走上前。
太後一雙鳳眼盯著皇帝,站在不遠處的皇帝臉上滿是威儀,龍袍上金龍張牙舞爪仿佛要向她撲來。
今天的皇帝格外不同,像是一個主掌天下的君主。
太後心中不好的預感更深了些,她終於鬆開了手,將密信還給馮順:“皇帝準備如何處置?”
皇帝道:“自然要查清楚,還世人一個真相。”
太後皺起眉頭:“如何查?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先皇和安王早已經不在世上,要向誰去求證。”
皇帝沒有回答太後的話,隻是冷聲道:“母後可知道真華?真華是否煉製出一種毒藥,讓人服用之後,如同生了重病,郎中從脈象看不出蹊蹺,靖郡王是否就被此藥毒殺?”
太後神情一僵:“哀家知道真華,卻不知這種藥。”
皇帝點了點頭:“朕也是這樣思量,若母後知道,絕不會讓舅舅做這樣的事。”
太後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慌張:“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
“朕讓人去查此案,沒想到這件事與國舅有關,當年鬆潘衛被破城,安王身死,靖郡王發現線索也被毒殺,這一切都和國舅脫不開乾係,”皇帝臉上滿是複雜的神情,聲音卻冷若寒冰,“母後,國舅做了這麼多錯事,朕該如何處置張家?”
太後隻覺得一記響雷在耳邊炸開,腦子裡一片空白,半晌才回過神來:“皇帝,你說什麼?”
皇帝淡淡地道:“國舅已經吃了真華留下的毒藥,想要以此自證清白,隻可惜……沒能蒙混過關,已然開始毒發了。”
太後隻覺得腳下一軟,踉蹌幾步差點就要摔倒在地,多虧身邊的宮人上前攙扶。
“娘娘,太後娘娘。”
宮人將太後攙扶到椅子上。
太後瞪圓了眼睛,耳邊不停地回響著皇帝說的話,張玉慈服毒了,太後的手不停地顫抖,臉上沒有半點的血色,她不敢置信地看著皇帝:“你怎麼能這樣做……你……你忘了……這些年是誰……對你忠心耿耿,你母妃去的早,都是哀家親手將你帶大,你我雖然並非親生母子,卻與親生有什麼分彆,張玉慈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麼……”
“母後逾矩了,”皇帝表情更加威嚴,“後宮不得乾政,母後卻闖進了禦書房,如今又為國舅說情,若是讓人知曉,張家恐怕又添罪名。
張玉慈身為國舅,在朝堂上的確立下不少功勞,朕也一直依仗他和張家,但今日之事牽扯到先皇和安王,皇室宗親、文武百官都在看著朕,朕是天子,不能隻顧私情,會被人質疑包庇外戚。”
太後不禁搖頭,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皇帝就這樣處置張玉慈:“張玉慈在哪裡,皇帝傳他入宮,哀家要親自問他,是否真的做了那些事。”
皇帝加重了語調:“國舅戴罪之身,不能入宮覲見,母後隻管放心,朕不會讓人誣陷張家。”
太後緊緊地盯著皇帝,滿是失望的神情,張玉慈服毒的事很快就會人儘皆知,沒有人會為一個將死之人說話,相反的牆倒眾人推,一定會有人趁機落井下石。
太後聲音沙啞:“皇帝,你不能這樣。”
皇帝上前幾步,從內侍手中接過茶碗,親手奉給太後:“前幾日母後因為慧淨的案子前來見兒子,母後曾說過一句話,兒子一直牢記。
母後說:你是皇帝,為的是大周的江山,隻要能讓政局安穩,做什麼都不為過。
母後現在告訴兒子,兒子該怎麼做?”
太後看著眼前的茶碗,整個人如墜冰窖,她死死地咬著牙,仿佛隻要一放鬆,就會發出牙齒撞擊的聲音。
“母後去看看於皇後吧,”皇帝道,“可憐了於皇後,中毒這麼多年,朕卻一直以為她是在裝病,朕對不起她和於家,朕還在思量要怎麼補償於家。”
太後脖頸後的汗毛登時豎立起來,皇帝這是在威脅她。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