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隻剩下父子兩個,沒等莫脫再開口,莫征站起身來:“父親放心,我知道宋大奶奶擅長斷案,但我沒有將母親的事告訴她。”
莫脫臉色一變,聲音嚴厲了許多:“你到現在還覺得你母親的死另有內情?我早就告訴你,你母親是因為突發重疾,我看你是中了邪,連你祖父和我的話都不肯聽,你若是繼續這般我就……”
“將我送去見母親嗎?”莫征淡淡地道,“父親心中對母親就沒有愧疚?在族人麵前剛正不阿,其實暗藏鬼祟,所以才會趁沒人的時候,在母親屋子裡痛哭流涕。
我都瞧見了。
你不敢說出來,無非是怕祖父厭惡你,不會將首領之位傳給你,你根本不是什麼勇士而是個懦夫。
父親,您為什麼不說出來,母親是被祖父害死的,祖父為何要殺母親?是不是母親發現了祖父的秘密……”
莫脫睜大了眼睛,他起身虎行幾步揚起了手。
莫征不躲不避。
那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莫征臉上:“讓我再聽到這種話,我就殺了你。”
說完話,莫脫離開了屋子,莫征站在原地,臉上露出譏誚的冷笑。
……
徐清歡靠在椅子上翻看從市麵上買來的書冊。
書冊的種類雖然不多,但從四書五經到齊民要術都能買到,這裡離奴兒乾不遠,奴兒乾的部族應該可以通過這些書來了解大周。
父親曾說過,奴兒乾部族開始不願意與周人來往,多虧了海西的首領才逐漸放下心防,老首領是一心與大周交好。
從莫征那裡也能看得出來,莫征會籌算,字寫得也很工整,官話說得極好,海西首領該是想要親近大周。
奴兒乾和大周之間漸生隔閡,除了大周官員的問題之外,定然也有奴兒乾的原因,前世各部族突然大亂時,她就有這樣的思量,隻不過沒有弄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
徐清歡想著看向窗外,這麼晚了宋成暄怎麼還沒回來。
正思量著,孟淩雲進門回話:“大奶奶,馬都督喝多了,拉著大爺不肯鬆手,正往這邊來了。”
徐清歡立即起身走了出去,隻見不遠處晃來兩個人影,宋成暄和馬都督相扶而行。
馬都督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宋賢弟,你有沒有感覺到好一些?我這一招最為解酒了,平日裡我與將士們喝多了,就會在園子裡走上一圈,若是還不清醒就再走一圈,走著走著酒氣也就被風吹散了。”
宋成暄麵沉如水,不時地去攙扶踉蹌的馬都督。
“我還有許多話要與宋賢弟說,”馬都督道,“我們金州衛苦啊,真是苦不堪言,見到海盜的船隻,隻有轉身逃走的份兒,但凡有一艘能堪用的大船,我都要與那些海盜死戰到底。
朝廷撥下來的軍備,又要防禦東邊重鎮,又要對付海上倭寇,東邊重鎮還好說,我有幾個兒子,個個都能打仗,可海上……我隻有挨打的份兒,真是奇恥大辱啊。”
徐清歡正想要帶人上前攙扶馬都督,聽到這裡卻止住腳步,馬都督“醉”了,說話卻如此的流利,對比宋大人醉酒的時候,好像更高一籌。
“公子先裝醉想要回來,沒想到不敵馬都督,”永夜湊在徐清歡身邊低聲道,“冷不防就敗下陣來。”
徐清歡不由地讚歎,到底是老將出馬。
永夜接著道:“這位馬都督被稱為馬扒皮,無論大周哪位官員前來,馬都督都要想方設法留下些什麼。”
所以公子這次是栽了。
徐清歡將手縮回袖子,眼下的情形好像與前世不太一樣,前世馬都督拒收李煦送來的一切好處。
真相到底如何,就要勞煩宋大人仔細探查。
宋成暄看著徐清歡那雙晶亮的眼眸,心中一沉,眉頭鎖得更深了些,然後他看到那纖細的身影向他行了個禮,就帶著人轉身離開。
越來越不像話了,宋成暄目光如冰,之前為了查案不理睬他,現在輕易就將他賣給了馬都督。
過了今日,他定然要重振夫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