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對話,在宮中各處響起。
黑夜是保護色,也是汙穢滋生的所在。
二福晉聽聞一二,眸色微閃,原來她被下了絕育藥,那就好玩了。
聽見淑嬪不好的消息,她的心裡就特彆的舒坦。
嘿,就喜歡她過的不好。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率先被製裁的人,是她。
太子一臉冷厲,皺著眉頭看著她。
“你有孕,是誰確診的?”
二福晉心裡一跳:“什麼意思?”
太子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這個福晉,他有些不明白,甚至懷疑她換人了。
但她鎖骨處有顆痣,確實是她。
他想試探一下問問以前的事,但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突然心中一動,問不了以前,可以問以後。
“蘇夢……”他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個名字。
二福晉登時麵色大變,那小賤蹄子今年才多大,就已經會勾引太子爺了不成。
“太子爺,您可不能什麼香的臭的不三不四的都稀罕。”
一如顧訪嫣,一如蘇夢。
太子沉吟的看著她,皺著眉頭。
“你在說什麼?”他含糊其辭。
現下的蘇夢並沒有,而前世的蘇夢是太子妃的軍師,可以說太子妃能夠安穩的養胎生孩子都是對方的功勞。
但她提起來,為什麼是這幅情景。
可她若是沒問題,又怎麼會知道蘇夢。
太子柔和了眉眼,上前牽著她的手,一並坐在軟塌上,溫言道:“你我二人夫妻一體,自然和彆人不同,孤若不是對你失望透頂,又怎麼會去尋他人。”
“隻要你願意做一些改變,我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就會更好。”
二福晉被他冷這許久,早已經忐忑不安,如今被他溫柔的語氣一問,登時眼淚都要掉下來。
“嗯,都聽您的。”
太子神色更加溫柔,從懷裡掏出錦帕,替她擦了擦眼淚,摟著她一道坐在軟榻上,溫柔道:“你是個好妻子,也是孤心中獨一無二的女人,旁人怎麼都越不過你去。”
“所以你說說,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破碎的眼神瞧著叫孤心疼。”
聽他說這個,二福晉心裡一驚,防備心大起,然而不等她說什麼,就聽太子又開口。
說什麼他們夫妻一體,如果連他都信不過,還能信誰。
什麼他永遠都會護著她,立在她身後,隻要她一回頭,他就會在。
這些介於溫柔承諾和曖昧之間的話語,讓二福晉心中繃著的線斷了。
“我怕說了您把我當妖孽。”二福晉猶豫道。
太子眸色一深,神色卻愈加溫柔:“就算是妖孽,也是孤的妖孽。”
聽他這麼說,二福晉再忍不住,將所有一切都抖落出來。
“上輩子的時候,淑嬪救了您,她進了擷芳殿,成了您的格格,您可喜歡她了,跟萬歲爺一樣,為她神魂顛倒,迷三道四。”
“臣妾鬱鬱而終,卻盼不來您。”
二福晉擦了擦眼淚,她低聲道:“淑嬪三年生倆,五年生仨,一個比一個聰慧伶俐,您喜愛極了,也借顧訪嫣的孩子那生而異象起複……”
“起複?”太子麵色黑成一片。
所以不管在他的世界,還是太子妃的世界,他還是被廢了。
太子聽她說被廢的事,愈加深情款款:“如果真有這麼個人,孤盼著是你。”
二福晉心中慰貼,唇角扯出帶著惡意的笑容:“她有個祖傳的鐲子,上麵有福祉,才讓她生下那孩子,現在她鐲子被我認主了。”
二福晉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的一臉詭異:“那個孩子,在我肚子裡。”
看著她這樣,太子隱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你肚子裡沒有孩子。”他冷冷揭穿。
二福晉不敢置信的抬眸,驚恐道:“怎麼會?我都能感覺到他胎動了,他肯定有圓溜溜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最為聰慧可愛。”
就像是顧訪嫣生的那個孩子,人見人愛,誰都要誇幾句。
太子問個差不多,便抽身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殘忍的打破她所有的幻想:“你肚子裡什麼都沒有,又怎麼會有胎動。”
“就算有孩子,也不到胎動的月份。”
“你這有問題。”
太子撂下這句話,拔腿就要走,跨過門檻的時候,又回身道:“你好好養著,孤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二福晉跌坐在地上,耳朵邊上嗡嗡嗡的,全是太子冰冷扭曲的神色,跟他嘴裡不停說著她沒孩子。
孩子是她唯一的支撐,是她翻身的根本。
可太子親口跟她說,這一切都沒有。
她當時就魔怔了。
捂著自己的肚子又哭又笑,怎麼會沒有孩子,她放棄一切,也要擁有的孩子。
肯定是林側福晉那個賤人,把她的孩子搶走了。
肯定是。
她要殺了她。
不對,是淑嬪,是淑嬪克她,隻要淑嬪死了,她的日子肯定就好過了。
淑嬪該死。
二福晉跌跌撞撞的起身,在妝奩中翻找許久,終於握住一柄鋒利的簪子。
她雙手張合,最後還是強行冷靜下來。
一雙眼亮的驚人,她不能親自動手,太子對她這麼好,會連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