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請您冷靜。”幾個醫護人員上前,將下半身不能動,但上半身劇烈動作的秦時運按住。
可就像寧清想的那樣,看著自己毫無抵抗力的邁向絕望的處境,早已讓他接近瘋狂的邊緣。冷靜?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他感覺不到腿了,意味著他站不起來了。他是堂堂秦時運,秦氏總裁,怎麼能癱?怎麼能成一個廢物?
“放開我,你們這些廢物。”都怪這些醫生,他明明都要好了,怎麼可能突然又惡化?一定是這些醫生無能,如果不是他們,他怎麼可能會越來越糟糕。猛的看向一邊的華田田:“過來,給我按摩。之前就是你替我按摩我才好的,現在給我按好。”
華田田在哭,聽到這話整個人劇烈的顫抖了下:“時運,我這就來。可能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我保證,我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就來替你按摩。我已經兩天沒睡了,也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我太累了。求求你,就讓我稍微休息一會兒,就一會兒。”
醫護人員臉露同情,幫著華田田道:“秦先生,您的心情我們能理解。可您想想,當初秦太太替你按摩的時候,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不是?中間需要休息的,她需要,您也需要。”
秦時運似乎被說服了,重重的喘息著,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平靜,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慢慢的閉了閉眼睛,喘息聲也小了下來。半晌對華田田露出一個寵溺的,充滿愛和歉意的笑容:“對不起,田田。我的情緒有點糟糕,傷害了你……你能原諒我嗎?”
“沒,沒關係的,時運,你對我做什麼都沒關係,我愛你啊!”雖然才幾天,可華田田已經習慣了他的變幻莫測。他情緒穩定的時候對她一如從前,從他的眼裡,她能看到愛意。可情緒不穩時,他就會咒罵個不停。可不管他是怎麼樣的,他現在還是她的丈夫,在他沒有打她,沒有傷她之前,她什麼都不能做。哪怕她讓彆人看到她的委屈,可一在這情況特殊。他正遭受著生命的重擊,彆人會理解他。
華田田微微垂瞼,她得沉得住氣,得慢慢來。而且也要看看最後結果,說不定他還會像之前那樣,突然就好了呢!
“秦時運這眼神,看得我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顧天青抖了兩下,搓了搓胳膊。
寧清的關注點在華田田身上,她這會兒看著確實挺憔悴的。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她的眼裡沒有半點愛意,隻剩下算計。
想要折磨這兩個人,當然不能讓他們離婚,隻有他們在一起,互相折磨著,才是最完美的狀態。想來,劇情也不會讓他們輕易就分開的。男女主麼,總應該在一起的。
“你們在乾什麼?”突兀的不屬於室內兩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兩個正在看八卦的人同時嚇了一跳。
他們同時抬頭,看向不知何時進來的人。
看到來人,顧天青笑著抬手:“阿和,你來了啊。”
是的,來的是季和光。季和光沉默的看著兩個靠的很近,顯得十分親密的人。“我打擾你們了?”
顧天青怔了一下,隨即看向身邊的寧清。她跟他看的是同一個屏幕,靠的很近,但身體沒有半分接觸。他自己沒感覺什麼,但在旁人看來可不是這麼回事。眼角的餘光看了一下季和光,突的露出個笑來,道:“不打擾。難得你居然會想來看我,我可是受寵若驚。”
季和光看了看他臉色:“看著挺精神。”
“就是喝多了,洗了洗胃,掛了點生理鹽水。”顧天青聳肩,將手機塞給寧清,他自己則站了起來,“喂,我說你來看病人,也不帶點禮物的麼?”
季和光跟他的關係,根本不講究這些,不接這話,而是一臉的不滿:“唐姝才回來你就喝到住院,那她馬上訂婚了,你準備喝死自己?”
“兄弟,這就過份了啊。”顧天青臉色有點難看。
寧清將手機還給他,“我探望過病人了,就先走了。”這兩人聊的話題明顯不適合她聽。
顧天青,“彆啊,正好我也要出院了,咱們一起離開。我這邊沒車,搭你的順便車走了。”
寧清皺眉看他,手輕輕一轉便掙開了他的手,“你坐季先生的車吧。”她不想插進他們之間,尷尬不尷尬?“我不順便。”
“嘖,我還想著一起吃飯,慶祝我出院呢。”顧天青也沒強求。等寧清走了,顧天青才長長一歎:“我說,你來看我就為了往我心上紮刀子?”
季和光當然不是專門來紮他刀子,而是丟了份文件給他:“我是來往你頭上砸錘子的。”
“什麼東西?”顧天青疑惑的接了過來,翻開第一頁就變了臉:“你去調查她?!”
“我可不想哪天給你收屍。”季和光不想插手好友的感情,但唐姝對他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前些天唐姝回國,他去接機,之後就一直失聯,等再有消息時,已經被送進醫院裡。如果隻是失戀,要喝酒他不管。可分明就是那個女人故意的,“你的生命裡並不是隻有那個女人。”
“我知道,這麼多年沒見,我不也沒要死要活的麼?”顧天青的聲音有些弱,“這一次也是我,想對過去告個彆。”畢竟心愛的女人好不容易回來了,結果帶了個男人到他麵前,告訴他那是她的愛人……他心裡難受,所以那天晚上不自覺就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