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是寧王使者送來的信件。”信還沒拆,顯然是一送到就直接給他們送了過來。
寧清接過拆開,掃了一遍,傳給季修。
“看來寧王很著急。”誘敵的信件雖是他們精心設計,毫無破綻。但這寧王居然半點也沒猶豫,並定了最早的時間就引兵過來,可見其急切。
“寧王安於現狀,不是有大誌向之人。”季修將看完的信又遞給王豹。“看來,他有一個急於見功的謀士。”
“才派五百兵士就想拿下安縣,這謀士要麼過於傲睨,就是過於愚蠢。”寧清點頭手指。哪怕是騎兵,也過於托大,意想天開。這麼一來,到想得他們嚴陣以待顯得過於慎重了。
“對方該是將青風寨的人手也算在其中。”季修道:“騎兵對咱們的步卒,再有內應,若用的好,到也未嘗沒有可能。”而且對方必然也有普通人對女子的不屑,因此並沒太將安縣看在眼裡。
王豹連忙表忠心:“將軍,先生,我們青風寨決不會投敵背叛將軍,請將軍明察。”
寧清擺了擺手,“拿下寧王,可算你一功。”
“謝謝將軍。”
“時刻注意寧王那邊的動向,要確定他們帶來的兵士到底有多少。”謀士最愛玩什麼虛虛實實的,不能人家說五百,他們就信了。
“是。”
“去吧。”
待王豹一走,季修就問:“將軍準備留用青風寨的人?”
“四百餘口,個個都是壯丁,就這麼廢了,有些浪費。到不如拉到戰場上,對付敵人。”她這時候無人可用,也就不講究什麼出身了。至於他們的品性問題,總能收拾掉他們。
聽她這麼說,季修也就不再多說,本來他想著借著寧王之手,將這批山賊也耗去大半,剩下的也就成氣侯了。沒想到寧王隻帶了這麼點人來……本來還想著,若是寧王的人太少,消耗不掉清風寨太多人,需另想辦法。既然要用,那就不必再多費一層功夫了。
季修腦子裡轉了千百個注意,又將計劃稍作修改。這才讓人去將王家兄弟叫了過來,如此這般一翻安排。
寧王剛進安縣地界,寧清這邊就收到消息。她帶著季修,來到山腰的一塊巨石上。她拄著□□,立於巨石之上。季修則站在她身邊,與她一起眺望山下。
“竟真隻有五百騎兵!”這謀士是傻的麼?跟一個山賊這麼實誠,說多少就多少。
騎兵不能上山,在山腳下就下了馬。王家兄弟親自帶人等在那裡,見領兵的到來,立刻迎上去,熱情邀請他們上山吃肉喝酒。這些人並未懷疑,帶著絲趾高氣揚,跟著去了。隻剩下不到百人,守著那些馬匹,以及帶來的糧草。
走在最中間的,是一個穿著一身漂亮輕甲的肥胖男人,他被圍在中間,連王家兄弟也在左右。
“那就是寧王?”
“正是寧王。他身邊的那青衫文士是韓束,此人在讀書上到是頗有些本事,也曾高中狀元,被寧王榜下捉婿,後娶了寧王之女。然此人負才傲物,嫉賢妒能,於實務又無所長。偏此人終日說些孤標自賞的言語,得罪人而不自知。雖成了寧王之婿,然寧王本身無能,並無法給他撐腰。他在官場上經年無寸進,後來更因得罪了人,被貶回鄉。”季修道:“若是此人,就說得通了。”
寧清失笑,“這人想的到多,怕是準備將寧王推出來當靶子,自己隱在幕後。”可惜本事不夠,在季修這樣的人眼裡,他就跟個跳梁小醜沒什麼區彆。
季修:“正是如此。寧王愚蠢無能,卻占了名份。以他之名起事,應了名正言順四字。此人卻又輕慮淺謀,主弱臣愚,實難成事。”
“心氣到是高。”一上來就盯上了她。還大言不慚的要她給寧王當妾室?怎麼不美死他。
對此,季修卻沒說什麼。
“開始了。”寧清突的道。
隨著她話音剛落,便聽得山上殺聲振天,已經動起了手。
聽著動靜慢慢變小,她便準備帶季修上山。卻見一行殘兵敗將,正護著寧王往這個方向跑來。
“先生查然神機妙算。”果然是季修啊,說寧王如果逃跑,必走這條路,還真就在這裡等到了。“請先生退遠一些。”
季修當真便退了幾丈地,雙目灼灼的看著她抖著□□,如天神入世。
寧清挺槍殺上前去,幾個小兵被輕鬆挑飛,待寧王身邊無人,□□直奪寧王咽喉。這人雖然一身鎧甲一看就是好物,可惜除了讓他連道都跑不到,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腰間挎著刀,至今都未曾出鞘。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本王可以給你很多金銀,給你寶貝。你彆殺我,彆殺我……我是王爺,是皇親,殺了我是殺頭的。”寧王半點也無皇室尊貴,眼看小命不保,直接就跪了下來。
寧清卻半點猶豫也無,槍尖一挺,就聽噗的一聲,鮮血噴灑而出。手腕輕抖,□□收回,那肥胖的寧王抽蓄著倒地,一陣騷臭從他身上傳來,不待她嫌棄,已然氣絕。
將槍尖的鮮血甩去,她才走向季修:“前麵應該也結束了。我們過去吧。”
“將軍請。”
“先生請。”
兩人回到山寨所在,李清和已在。兵士們正在打掃戰場,統計損失。他們這邊的人幾乎沒什麼損傷,實在是沒想到這寧王當真就帶五百人,還棄了馬上山。
王家兄弟身上都是血,本該凶悍之極的亡命之徒,此時卻鵪鶉似的跟在寧清身後。
到了議事廳,寧清便問王家兄弟:“你二人今日立下大功,與以往之罪兩相抵消。然,我治下的地方容不得欺淩百姓,為害一方的狂徒。你二人可有其他後路?”
“沒,沒有。”不敢有,王家兄弟連忙道:“若是將軍不棄,我等願改邪歸正,追隨將軍,供將軍調譴。”
“很好……”
最後報戰損,寧王的人一個活口沒有,實在是他們這邊人數有點多,殺到興趣,根本沒想起來還要俘虜。到是繳獲了五百多匹戰馬,鎧甲裝備,另有糧草若乾。青風寨隻剩下將近四百號人,以及青風寨所有家當。
總得來說,這一仗打的還算輕鬆,收獲卻頗豐。
“將軍,韓束不見了。”
寧清微訝,“居然讓他跑了?”
季修道:“此人雖無大才,卻有些眼色。兩邊一動手,他大概就知遭了算計。便撇了寧王,獨自逃生去了。”
聰明人都知道,寧王是大魚,跟著他肯定要遭殃。
“不過棄主小人,不妨大局。”季修又道:“現在當務之急,乃是將洪縣拿下。”
這是自然,待軍士簡單修整,留下傷兵,又留一隊人馬給李清和,她則帶著重新集齊的人馬,直奔洪縣。
此時的洪縣城門大開,全無守備。月前剛被寧王占據,寧王雖比寧清多了個名正言順,可手裡可用之人,可用之兵尚比不得寧清。洪縣在他手裡,越發破敗,尚比不得月前。
城門破爛,並無守兵。偶有三兩個百姓,慢騰騰行來,俱是麻木不仁狀。
“看來,洪縣無需攻打,直接接手就行。”季修看著這一幕,眉頭緊皺,心中感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不由看向身側的寧清,隻望她能堅持立場,解百姓困頓。
“寧王無能早就知道,那韓束竟也半點不顧民生,可見其無德無能。這樣的人,也敢染指天下。癡心妄想!”
因無人抵抗,寧清直接帶人進城。來到縣衙,才發現這裡跟彆處亦是一樣荒涼。也無縣令衙役,整個府衙空蕩蕩,落了厚厚一層灰。
找了人來一問方知,寧王占洪縣時,洪縣縣令到是勉力一戰,結果隻落得身死家敗的下場。寧王入城之後,搜羅了城裡財物和美人,便離開洪縣。寧王的兵到是留了下來,可那些人如同土匪,將整個縣城又刮地三尺。
之前寧王突然帶兵離去,城裡百姓殺了僅剩的那些兵卒,逃了。剩下的這些,都是逃不動的,無奈等死之人。
“寧王所收刮財物美人全在洪縣東五十裡的私宅裡,將軍最好派人走一趟,趁著消息還未走漏,將之運回來。”
“我親自去一趟。”寧清考慮了一下,才道:“我將王氏兄弟留下,護你安全。”
“將軍速去速回。”
“自然。”
寧清隻帶了兩百人,直奔那寧王的私宅。寧王到是會享受,這私宅建得富麗堂皇。宅內還有溫泉,護宅的兵士到是比去青風寨的那些兵要強上許多,亦有三十來人,更有兩個比王家兄弟還要厲害些的高手鎮守……
想來那寧王是將這裡當成大本營,所以才將最厲害的人手全都安排在這裡,替他看家。可惜他沒料到,他自己根本沒有回來的機會。
一路殺將進去,那兩個高手寧清親自動手,取了他們首級。
“爾等何人,可知這是寧王的私宅,豈容爾等亂闖。”
“你是何人?”寧清看說話的這個女人穿著華麗,濃妝豔抹,卻並不見半分尊貴。雖是質問,卻無半分底氣。兩股戰戰,雙眼亂飄。
“大人,這是寧王請來的老鴇,她為虎作倀,助紂為虐,專為寧王□□良家,供他們享用。可憐多少女子落在她的手裡,因為不甘受辱,化為一具具枯骨怨魂。求大人為我們作主!!”一群女子衝了出來,個個麵含熱淚,說完這些,對著她不住磕頭。不一刻,便滿額見血,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