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直到第二天醒來,才終於得空去見他的美人。見了之後,自然就發覺,手下的人找錯了人。雖然衣服打扮都是一樣,可與他所見的女子相比,卻是差了不至一層。且最重要的是,他認出來對方是忠郡王眼下正寵著的愛妾。
且不說太子現在心裡有了一個絕色看不上許婉兒,便是為了忠郡王,他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麼。好歹做了這麼多年太子,還是知道忠郡王眼下對他來說,還是要拉攏的。
因此,把人好一番招待,就派人將許婉兒送回忠郡王府去了。
太子遺憾於錯過了那位絕色美人,全不知,昨天晚上忠郡王破門而入,還誤會了許多事。手下的人不敢說,畢竟論起來,是他們失職。
忠郡王自然也不會提,他隻當他吃了悶虧,一腔屈辱憋在心頭,以待來日。
到是許婉兒有點鬱悶,因為她發現,一晚未歸,忠郡王對她的寵愛,似乎突然就沒了。以往便是不在她那裡過夜,每天也是能見到的。可自她回府之後,他便再不曾出現過。哪怕她親自去找他,也從來都不見。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寧清就一直在等著忠郡王的行動,這等,足足等了四個月,春閨在即,太子卻突然被廢。
作為沒上朝的人,她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所以得到消息之後,她立刻就去了司先生那裡。司先生說,太子試圖強迫年僅十三歲的幼弟,被皇帝帶人當場撞破。
據說,那個幼弟雖然是男孩子,卻長得非常貌美。也因為他實在長得好,所以平時皇帝就十分寵愛他。
皇帝當場氣的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就下旨廢了太子。
如今太子被關在宗人府裡,但那位還未封王的皇子這會兒情況也不太好,雖然太子還沒得逞,但對於一個在皇宮裡長大,早早就懂事了的皇子來說,精神上的傷害遠比身體上的傷害來得致命。
“要開始變天了。”司先生道:“你最近要老實點。”
寧清聽了立刻點頭,她不會去摻和。因為她的重點不在權勢,不在皇宮,而在忠郡王府。
而且到了現在,男女主身上的氣運其實剩下的不多了。氣運被她搶了,就是她的,不存在再被搶回去的可能。所以,她就算現在放棄針對男女主,也夠本了。
太子是皇帝親自教養長大,從小學的就是治國之道。強迫幼弟這種事,他絕不可能乾得出來。除非他想死,否則連這樣的念頭都不會有。
這件事必定是他被人算計了。
皇帝現在氣急廢太子,等緩過勁來,肯定就會徹查。
帝王之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裡,到時必定又是一陣動蕩。
至於太子?不管是不是被人算計,既然被廢了,以後便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不會有人再給他翻身的機會了。
“先生可知是誰動的手?”
司先生睨了她一眼:“就不會是太子本意?”
“除非太子想死。”
司先生笑了一下,太子廢了,他現在心情很不錯。所以難得的給她解釋了一下:“忠郡王,義郡王,還有宮裡的幾位妃子,一起出的力。不過,明麵上就隻會查到是義郡王,以及那幾位妃子。”
“忠郡王這麼狡猾的麼?”
“可正因為如此,皇帝才會更加懷疑他。元宵夜,太子將忠郡王的愛妾擄回外宅,被忠郡王打上門去。結果卻深深的忍了。當時的事情並不隱蔽。”沒有男人受了那樣的屈辱會不在意。他若不報複,便是窩囊,懦弱。當然,還可能是心機深沉,百忍可成鋼,可百忍也會成奸。皇帝多疑,決不會將忠郡王往好的地方想。
可這次的事情太過了,不管是算計也好,報複也罷。他們都不該將小皇子牽扯其中,尤其還是以那樣醜惡,違背人倫的形式。這一次不但太子被廢,那位小皇子基本上也廢了。
所以,不管是皇帝最後查到的,還是懷疑到的,都會被皇帝一起厭棄。
“總覺得忠郡王不是會用這樣下三爛手段的人。”
“他不用,自然有人用。他本就不是主謀,否則也不會連皇帝都查不到,他不過是推了一把罷了。”忠郡王確實手段了得,可皇帝厭棄一個人,不需要任何理由。隻要他覺得忠郡王有下手的理由,這就夠了。
果然,又過幾天,聽說宮裡死了很多人。義郡王的生母也死了,義郡王受了刺激,衝去與皇帝理論,被皇帝一劍刺成重傷。之後連傷都沒讓他留在府裡養,直接打發去守皇陵了。
而忠郡王亦被擼了所有職務,禁於府中思過。每日抄孝經,抄百日,一日不得懈怠。
朝中大臣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大聲。
可沒過上半月,就聽說皇帝病重。因為被打發去守皇陵的義郡王死了……哪怕之前恨急了這個兒子,可到底也是兒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傷心還是必然的。
之前太子之事就讓皇帝怒火攻心,還沒緩過來,又遇人生至悲之事,皇帝一下子就倒下了。
政事由孝郡王代為處理。
皇帝這一病便病了很久,春閨殿試都沒有露麵。瓊林宴同樣沒有露麵……
寧清這段時間一直都有氣運吸收,覺得事情快要有結局了。
沒想到,這所謂的快一直拖到八月,小皇子死了,聽說是自殺。而緊跟著,太子也死了。具體怎麼死的她無從探聽,但結果是肯定的。而緊跟著,忠郡王被削了爵,貶為平民。於是她猜,這兩位皇子的死,總有一個是跟忠郡王有關的。男主的氣運,徹底沒了。僅第二天,女主的氣運也沒有了。
許婉兒死了,被已經被貶為庶人的忠郡王活活掐死的。
“不是忠郡王。”這些事情之後,司先生終於又來她這裡蹭飯了。寧清好奇這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便問了一句。結果他卻突的一笑,給了個完全相反的答案。
“不是他?那是誰?”
司先生輕笑了會兒,半晌才悠悠道:“張相。”
這個答案……好像並不怎麼讓人意外:“原因呢?”
“誰讓忠郡王之前想毀他的小兒子呢。”司先生搖著扇子,“一個張相,一個忠王妃,兩人一裡一外,將忠郡王給算計至此。”
“這位王妃……也願意的麼?”這個世界不是出嫁從夫的麼?
“張小公子之前差點叫人帶壞,張相爺雷厲風行的將人送走,又收拾了那幾個紈絝的家族。明麵上看,張相爺這是把火氣發了。在這一點上,忠郡王就落了下乘。如果不是他在太子擄了他愛妾之後,一直隱忍,皇帝也不會直接就懷疑他。像張相爺這樣,就能降低彆人很多防心。”
“也因為這件事,讓張相爺懷疑上了忠郡王。所以,乘著王妃偶爾回家時,請了大夫替她把脈。才發現,王妃早就被壞了身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子嗣。王妃嫁給忠郡王近十年,一直無子,乃王妃心中之痛。如今得了這樣的結果,張相爺豈能不恨忠郡王?而張相爺又是什麼人?被人算計了一雙兒女,怎麼會不報複?能做到這樣的位置,他對咱們的皇帝的心思的了解之深,是旁人想也想不到的。一連串下來,算計了所有人的心思。連咱們皇帝都給算計進去了!”
“張相爺到是位慈父。”
司先生輕笑了下,慈不慈父的不說,像那樣的老狐狸,做一件事的目的往往都有好幾個。事實上,在張小公子那事之後,張相爺就跟孝郡王合作了。之後的那些算計,雖然有替一雙兒女報仇的原因,卻也是給孝郡王的投名狀。
當然,這裡麵絕少不了其他人的推波助瀾。
至於忠郡王,實實在在是連背了好幾個大鍋。太子之事忠郡王原來的打算決不是之前那樣,雖然目的也是一樣想把太子拉下來,但他決不會想到利用小皇子。把小皇子扯進去,是意外,也是幾個女人算計的結果。幾個後妃想的簡單,皇帝太寵愛小皇子了,怕他越過幾個年長的皇子。至於忠王妃?這個失去做母親資格的女人,在知道一切之後就快要瘋魔了。隻要能毀了忠郡王,她什麼都敢做。
太子之事其實跟忠郡王更是半點關係沒有,因為那實實在在是他的手筆。
“皇上還好吧?”一下子失了這麼多個兒子,這是任何一位父親都難以接受的痛。
“不太好。”司先生眼神暗了暗:“最近他常憶往昔,還想要下江南……”可惜,他現在除了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
“我以後不想不去國子監了?反正我也不可能參加科考。”
“不想去便不去吧。”
寧清看了他一眼,“我想離開京城。”
“想去哪?”
“大概……到處看看。”從男女主都失了氣運開始,世界意識就開始排斥她了。她要麼現在拿出大筆的功德,要麼就順著這股力量離開。可她來這裡時間不長,哪裡來的大筆功德給它?所以,她估摸著,很快就要離開了。
“出去看看也好。”司先生皺了皺眉,“待這裡事了,我也是要離開的,不若與我同行?”
寧清搖頭,“我就不跟著先生,拖您的後腿了。”
司先生看了她許久,才道:“……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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