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蘭的娘家生活條件在這個時代,算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人家。
李家在過去是成分好的貧下中農。
後來李香蘭的太爺爺在村民的推舉下選上了村長,再之後,就是李香蘭的爺爺,現在在任的,則是李香蘭的大伯李釗。
前麵朱珠的外公李崇提到的隔房的堂弟李揚,就是這位村長的小兒子,給縣長開車當著司機,工作體麵,收入也不錯,是大家夥都羨慕的拿著鐵飯碗的公家人。
至於朱珠的外公李崇,小時候他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屬於父母比較偏愛的那一掛。
那會兒村裡的農田還沒有承包到戶,還是吃大鍋飯按人頭出公分的時候,李崇作為家中最小的兒子,不出工也沒人說他。
後來,人們口中‘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李崇背地裡暗戳戳地拜了臨村裡的老王頭為師,給他當起了學徒,刻苦學起了木工活,幾年工夫熬下來,倒是學了一把好手藝。
出師後李崇娶了老王頭的閨女王玉葉為妻,徒弟搖身一變成了女婿,倒也是一時佳話。
結婚後李崇靠著這個手藝養家糊口。
因為他手藝好,村裡村外但凡有嫁娶喬遷之喜的人家都願意找上來門找李崇打家私,靠口碑一點點的積攢,再加上有個當村長的爹罩著,李崇一家日子是越過越好。
現如今,李崇自己就經營著一個‘工程部’,其實說白了就是一間作坊,手底下還帶著三五個做木工活的工匠。
作為養著一個‘工程部’當著‘頭兒’的人,家裡生活條件還能差了?
再說不還有李鬆柏這個在國營紡織廠上班,拿著技術指導和采購雙工資的兒子麼?
李家人不說頓頓有肉吃,隔三差五還是能吃上的,並不像一般人家那麼饞肉。
對了,李崇生有兩女一子,大女兒李香蘭,中間是兒子李鬆柏,還有一個小女兒叫李美竹。
因為李崇一母同胞的小妹李嬋結婚後無法生育,小女兒李美竹八歲的時候就被李嬋接過去養了,如今跟這邊也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有往來。
李鬆柏聽李香蘭說把肉粥帶回家給老娘,就笑著說,“這粥得溫熱的時候吃才香,帶回去涼了不說,還反水了。”
“那你就幫珠珠再吃一碗吧,彆浪費了!”李香蘭勸道。
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宋青峰聽著這樣的對話,簡直酸得要命。
人家在擔心浪費,他卻是想吃吃不上!
唉!還是努力先憋個屁出來,混口水喝上先吧!
此時,在醫院附近一家麵館解決了一頓午飯的聶磊邁著閒適的步伐走了出來。
他眯眼左右掃視了一圈後,循著馬路牙子往東走了三十多米,走進了一間公共電話亭。
聶磊跟公話亭的人打過招呼後,就自己拿起聽筒撥了號,不多會兒,電話那邊便有人接了起來。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劉嫂,是我,聶磊。我姐在家嗎?”
“在的聶少,您稍等,我這就去叫太太來接電話。”電話那頭的劉嫂殷勤道。
很快,聶磊就聽到了聽筒那邊傳來‘噠噠噠’跑過來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聶磊姐姐聶嬌的的聲音:
“磊子,你在哪兒?不是說昨晚就應該到羊城的麼?”
聶磊就是怕他姐擔心著急,這才找了間電話亭給她打這個電話。
“姐,你彆著急,聽我說。
我沒出什麼事,這會兒人在朝陽縣下麵的隴上鎮。
昨天下午卡車在出隴上鎮外的國道上拋錨了,我找了人拖去維修,忘了先給你打個電話。
今天一大早,峰子他突發急性闌尾炎,我送他來醫院做了個小手術,可能需要再耽擱兩三天才能回羊城,你不用擔心我。”
聶嬌聽了弟弟的話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她昨晚幾乎一整晚沒睡著,一閉上眼就胡思亂想生怕聶磊在路上是出了什麼意外。
這會兒開長途車走國道,特彆是大半夜的,有時候難免會遇到路匪村霸攔截。
再加上她嫁入的是周家,撇開她丈夫周少謙不說,周家其他幾房所涉及的生意,多半都是遊走在灰色地帶上的。
雖是黑白兩道通吃,可得罪過的人也不少,聶嬌就害怕自家弟弟會被某些有心人算計報複了。
“你沒事就好,姐就放心了。”聶嬌說著,也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