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口,青年男人就知道差距了。
他們發記做的月餅,外麵這層皮比這帶花紋的月餅乾一些,咬一口就會掉一些餅屑出來。
再說紅糖花生餡兒的,口感也比較硬,入口完全沒有蓮蓉餡兒的月餅細膩,吃多幾口,還覺得齁得慌。
那種餡兒在嘴裡一點一點融化的感覺,真是出奇美妙的絲滑。
口裡的香甜與內心的沉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青年男人臉色不大好看,他不知道他們發記現在仿著這月餅做,還來不來得及?!
準備回鋪子的路上,青年男人遇到了最近偷摸著處著對象的姑娘。
女孩子在電影院當售票員,青年男人去看過幾回電影,一來二去的,他對人家姑娘有了些好感,這姑娘看他的眼神,他也明白,這就偷摸好上了。
要是朱珠這會兒碰見了,以她腦中原主留下來的記憶就能輕而易舉的認出來,這女孩子是她大姑朱誌敏的大女兒----吳家歡。
吳家歡在電影院上班,朱珠穿過來這麼長時間,也沒見過這位表姐一麵。
吳家歡長得有五分像朱誌敏,圓圓的蘋果臉,濃眉大眼的,以這個時代的審美來看,是挺漂亮的,屬於長輩喜歡的那種有福氣的長相。
吳家歡刹車停下,一隻腳支著自行車,大眼睛噙著笑意含羞帶怯的望著對方:“建華,你這是要去哪兒?”
發記的‘太子爺’名字叫陳建華,今年二十三歲,高中學曆,畢業後沒有繼續上大學,找了關係在鎮上小學當了名數學老師。
吳家歡喜歡他不僅僅是他長得好看周正,還有份體麵的工作,家裡條件好也是一個頂重要的原因。
陳建華家的餅鋪就在長興街道上,距離供銷社也不遠,他是走路過來的。
對著對象,他也沒瞞著,揚了下手中的紙袋,“我剛去供銷社買了月餅。”
“建華,你沒開玩笑吧?你們自己家就是做餅餌的,怎麼會想到要去供銷社買月餅?”吳家歡是一臉不解。
陳建華臉上的笑意有點僵。
他拿出一塊月餅遞給吳家歡,沉聲道:“這是供銷社最近賣得最好的月餅,我家今年是遇到強敵了。
你也知道的,我們去年接了不少鎮上廠子的月餅訂單,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零售單子,賣了好幾千斤月餅出去。
可今年隴上鎮的三大國營廠,全都跑去定了這家的月餅,就連供銷社櫃台也在賣。
再這樣下去,我們家今年的生意怕是要一瀉千裡了。”
吳家歡聽著這番話,臉上頓時也染上了憂慮之色。
她伸手接過陳建華遞過來的月餅,忽然間覺得有點眼熟,像是在家裡看到過。
他爸在鄉鎮府武裝巡防隊上班,有時候也會從單位帶點東西回家去,吳家歡也不清楚家裡那月餅是不是跟陳建華給她的這個是同一家的。
她拿著月餅問陳建華:“建華,那你們打算怎麼辦?生意還能搶回來嗎?”
“家歡,我先把這包月餅拿回去給我爸媽瞧瞧,餅鋪的事情都是他們做主的,我現在也說不準。”
陳建華歎了一口氣,也沒有了繼續跟吳家歡寒暄的熱情,揮揮手邁大步離開了。
吳家歡拿著月餅在原地僵了一會兒,心想著發記今年月餅生意被搶走了,得損失好幾千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