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能開得起轎車的人家,都是非富即貴的。
一輛雪鐵龍至少要小十萬塊錢,可以想象,以現在普遍人民群眾的眼光來看,剛剛那個女人家裡得多有錢?
朱珠掃了眼雪鐵龍的車牌,認出那是一輛羊城牌照的汽車。
羊城距離這兒得有小六百公裡,開車至少要六個多小時,剛剛那女人行色匆匆的模樣,看來是有親人在這裡住院。
朱珠絲毫沒有聯想到聶磊身上去,畢竟他們正兒八經的處上對象,也是幾個小時前的事兒。
關於聶磊的家庭背景,朱珠還都沒有來得及了解,自然不知道他在羊城還有一個姐姐。
朱珠踏著夜色騎車回了清河村。
而聶嬌,這會兒已經坐在了聶磊的病床前,繃著臉生著氣。
聶磊沒有想到他姐會一聲不響就跑到隴上鎮來。
他剛見著聶嬌的麵時,第一句話就是:“姐,你不該來的。”
聶嬌滿腔的關切和擔憂在弟弟的這一句話裡,被澆了個透心涼。
“我怎麼就不該來?
你是我弟弟,是我最親的人,你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卻還想瞞著我,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你姐看?”聶嬌非常窩火。
要不是看聶磊身上帶著傷,她真是氣得想上去給他來兩下。
聶磊知道姐姐是關心自己,可他也是怕她著急上火才想著先瞞著不告訴的。
“是姐夫跟你說的?”聶磊把心裡的猜測問出了口。
他來不及趕去華大報到,所以隻能請他姐夫周少謙幫忙向學校打聲招呼。
周少謙難得接到聶磊的求助,自然是滿口應下,隻不過,他也需要問清楚,聶磊延遲去學校報到的理由。
聶磊知道他受傷這事兒瞞不過周少謙,就算自己不主動坦白,他也會從彆的渠道知曉,便也沒有遮掩,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對方。
周少謙在電話那頭沉吟了兩息,隻說後頭的事情他會讓人跟進處理,讓聶磊好好治療安心養傷。
聶磊臨掛電話之前,忍不住拉下臉求他姐夫幫忙遮掩,彆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他姐聶嬌。
周少謙嘴上是應了,可轉頭,聶嬌就殺到了跟前來,不是他那張大嘴巴說的,又是誰?
聶嬌忿忿瞪著聶磊:“你還想教唆他瞞著我?瞞得了初一瞞得過十五嗎?
你這個臭小子,翅膀硬了哈!
姐姐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讓你收手彆冒險,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聶磊輕笑道:“都重要!
姐,我不想再過從前的苦日子了,我知道錢不是萬能的,但我自個兒掙的錢,能給我尊嚴和底氣。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不會食言。等我上了大學,跑長途倒賣貨物這條掙錢的路子,我就會暫停收手。”
聶嬌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梗了一下,有點難受。
自從她嫁給周少謙後,弟弟聶磊就不肯拿她的錢了。
原來,他是覺得從她手裡拿錢會沒尊嚴,沒底氣麼?
聶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對聶磊道:“我們姐弟不會再過從前那種豬狗不如的苦日子了,咱們會越過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