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勇的態度表明了不會再追究,聶磊和朱珠相視彼此一眼,也沒跟周銘澤糾纏。
聶磊拉著朱珠的手,往吉普車的方向走。
上了車後,朱珠扭頭望著後車座的朱誌勇,問道:“爸,你剛剛是想到什麼事情了嗎?
我看到您的臉色,好像有些不對勁。”
朱誌勇知道女兒機靈敏銳,有些事情瞞不過她。
車子重新啟動後,朱誌勇才開口對朱珠道:“你應該知道爸還有一個哥哥的吧?”
朱珠穿越來的第一天就從朱奶奶口中聽到過‘大伯’這個人。
之前她雖然有記憶,但靈魂和身體還沒有完全的契合,所以,並沒有想起有關於大伯朱誌國的過往。
事實上,當年朱誌國跟人去跑船的時候,也才十七歲,朱誌勇也才十歲左右,是個小毛孩。
朱珠對大伯的印象,全是來自朱奶奶的描述,並沒有具體的印象。
這會兒聽朱誌勇說起了,朱珠便老實點頭道:“爸,我當然知道,奶奶說大伯十七歲的時候出去跑船了,一直沒回來。
咱村裡的人都說大伯可能死在海上了,可奶奶說她不相信,也不接受這個說法,她還在等著大伯有朝一日能找回家。”
聶磊並不清楚其中內情,所以,這會兒也是開著車,默默聽著。
朱誌勇嗯了聲,說:“之前我跟村裡人的想法差不多。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大伯一直杳無音訊,要是他還活著,不可能不回來找親人。
你爺爺當年彌留的時候,還在念叨著他。
他是我們家的一個遺憾,每每想到他,爸心裡也很難受。”
朱珠完全能理解自己爸爸的心情。
朱誌勇本來就是家族觀念感特彆強烈的人,更何況這個生死不知下落不明的人是他的親哥哥。
朱珠看到朱誌勇眼角有水光,忙從包裡拿出紙巾遞了過去。
朱誌勇拿了紙巾擦了下眼角,這才接著說:“剛剛差點兒撞到咱的那個小子,他的五官輪廓長得跟你大伯有六七分的相似。
其實上次在羊城的時候,爸在貿易會場見過他,當時就覺得他跟你大伯長得像,有點癡心妄想的懷疑過他跟你大伯的關係。
可因為他身上還有些外國人的特質,爸忍著沒敢上去打聽。
後來,回了鎮上,爸把這事兒跟你大姑說了,你大姑提醒我說,你大伯出海那麼多年,要是找了外國的女人結婚生子也很正常。”
“所以,爸你剛剛才會冒昧的問了那個周銘澤他父親的名字?”朱珠接過話頭說道。
朱誌勇嗯了聲,“可惜他說他爸叫周天賜,不是朱誌國。”
朱珠自己也體驗過尋人的膠著和緊張。
上回她和聶磊、宋青峰一起跑去蘇國找朱誌勇,在布市醫院的時候,滿懷期望卻換來父親已經出院離開的消息時,她也是這般落寞無助的心情。
她隻能儘量用輕鬆的語氣安撫自己爸爸幾句。
“有緣分遲早就會重逢的,與其膠著強求,不如靜等花開。
爸,隻要大伯還活著,我相信,終有一天,我們一家人還能團圓。”
朱誌勇也知道凡事不能強求的道理,笑著點了點頭,說:“爸知道。
一會兒到家裡了,咱差點兒被撞的事情,就不要跟你媽提了,省得她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