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眉眼低垂, 緊抿的唇角透露出幾分期待雀躍。
蘇嫵寵溺輕笑著踮起腳尖,在他唇瓣印上一個輕吻,溫柔的蹭了蹭。
除了一些曖昧動作, 有時候溫存更能顯出情誼來。
康熙很好的被撫慰了, 登時心滿意足, 攬住她細韌的腰肢,狠狠的印上一個吻, 這才放開她。
她那唇,便又紅豔豔的微腫。
埋怨的橫了他一眼,蘇嫵又靜待一會兒, 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時人極愛祈福, 她想著,祈福總是能帶來些許好運。
叫人拿來許多的粉色水晶燈來, 將裡頭的燈芯都卸了, 穿上繩子,在裡麵係上平安牌, 高高的掛在海棠花樹上。
微風吹過,便丁丁玲玲的響, 優美的傾訴著祝福,帶來心靈的慰藉。
晴空萬裡, 粉色的海棠花開的如火如荼。
蘇嫵裡頭穿著素白的緞襖, 下麵穿著長到腳踝的紗裙,雅致縹緲如仙, 外頭罩著火紅的披風,繡著迎客鬆和展翅白鶴。
往那一站, 就是一副仕女圖。
側眸望過來的時候, 更是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康熙立在身後, 眸色幽深的望著她,可柔可媚可甜可端莊可英姿颯爽。
竟不知,她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麵孔。
越是了解,就越是為她著迷,一顰一笑,一嗔一喜,都能媚到他心坎裡頭。
蘇嫵伸手撫摸粉色的水晶瓶,那白皙修長的指尖,搭在透明的瓶身上,也帶出幾分剔透來。
他也跟著伸手,握住她的手,覆在那瓶身。
“祝君千萬壽,常與歲俱新。”蘇嫵低垂著眼瞼,淺聲低吟,軟語說出自己的祝福。
康熙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南宋周必大的《立春帖子·太上皇帝閣》中的一句,被她把‘堯’字改成‘君’字,瞬間符合意境。
這是在祝福胤礽能早日康複,想到這一茬,他不禁抿唇輕笑。
原本以為,是她無聊了,故而才尋出這些來。
不曾想,竟然是為著孩子。
這麼一想,他眉眼不禁柔和許多。
其實他知道,就算鈕祜祿妃待太子平平,隻要做好大婦的本分,他就沒什麼可說的,但內心深處,還是希望她能夠做好國母的職責。
國母和妻子,是不一樣的。
妻子可以有一己之私,但國母不可以。
一國之母,和皇帝平分天下,這其中所代表的含義,就對個人品德就有較強的約束。
但如今瞧來,她做的很好。
可她做的越好,康熙的心裡,便愈加愧疚起來,總覺得給她的不夠多。
“朕叫人修葺坤寧宮了。”他道。
當初先皇後逝去,這坤寧宮便封存下來,她入宮之後封妃,也是直接入主翊坤宮,翊坤翊坤,便有輔佐之意。
而坤寧宮所代表的意味,著實不一般。
蘇嫵猛然回眸,定定的望著他。
“等胤礽好了,你二人直接搬坤寧宮去。”他壓低嗓子,聲音低沉又悅耳。
聽在蘇嫵心裡,那也是心花怒放一般。
“謝萬歲爺。”她眉目盈盈,唇角掛著愉悅的笑意,雙手虛虛的扣在小腹上,淺笑著道:“若這一胎是公主,那到時候她就是固倫公主。”
固倫有“天下、國家、尊貴”的意思,而這個稱號,也專指中宮所出。
當然偶爾也有特例晉封,比如馬佳庶妃所出的公主,以後就會被特例晉封固倫榮憲公主。
說這個,也是想告訴康熙,她對儲君之位,沒有意思。
當然她這不是說虛的,而是真的對儲君之位無意。
畢竟能不能活過明年開春,還是一個問題,想彆的也太早了。
康熙聽完卻沉默了,他伸手,將蘇嫵摟在懷裡,摸著她依舊平坦的小腹,輕聲道:“你想要的,隻能朕能給,都會給你的。”
這是一句廢話的承諾。
作為帝王,他不能給的東西,可太多了。
但他能說出這句話,已經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作為帝王,是不能說這話的。
蘇嫵感受到他的心意,昂起頭,親了親他光潔的下頜,溫聲道:“臣妾都知道的。”
她這份通透,讓康熙心底微燙。
兩人正在溫存,就聽到室內傳出聲響來,他們就知道,這是胤礽又醒了。
兩人趕緊往內室去,看著他小臉蠟黃,一臉慘笑,有氣無力的坐著,沒一會兒就喘著氣又躺回去。
小奶龍可憐巴巴,明明沒一點氣力,卻還是努力的揚起笑臉:“娘娘安好。”
乖巧的叫人心疼。
蘇嫵趕緊走到床邊,將他摁下去,不讓他起身,這才溫聲道:“我和你阿瑪都好,該你好好的了。”
說著見他醒著,便叫人打開門窗,抱著他來到窗前,看著外頭的風鈴,笑道:“好看嗎?”
海棠花樹,粉色的風鈴,藍天。
映照在小豆丁清澈的眸光中,就像是一幅畫。
胤礽乖巧點頭:“好看。”
蘇嫵瞧著他這麼配合,忍不住笑了,從袖袋裡掏了掏,掏出一柄小小的玉劍來,放在他手裡,這才含笑道:“這才是給你的禮物,等你好了,叫你皇阿瑪給你做個木劍,到時候咱練劍玩。”
她笑的溫柔,且不懷好意。
胤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但這時候,他正沉浸在小玉劍中不可自拔。
而一旁的康熙看著那小玉劍,麵色就有些不大對了。
他一直以為,這是送給他的,還暗暗跟梁九功嘚瑟過了。
但此時,他覺得臉好疼。
胤礽笑的越歡實,他就越疼。
但是想著以後胤礽為練劍而努力的樣子,他又覺得詭異的心情平靜下來。
蘇嫵哄完大的,就來哄小的,將兩人都哄順毛,這才閒暇下來。
先前封宮的時候,就直接把宮務交接給慈寧宮了,這下她也無事可做,便又立在廊下練大字。
康熙瞧著她練了半晌,便開始勸:“你懷著雙身子,倒也不必如此辛苦。”
蘇嫵含笑搖頭,不過寫寫字罷了,不怎麼辛苦。
“若臣妾有絲毫不舒服,都會停下的,既然寫了,那就是無事。”她道。
封宮的這些日子,兩人朝夕相處,同吃同睡,說起話來,也顯得隨意幾分。
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原先的時候,兩人見麵的時候,還會規規矩矩的請安,偶爾撒嬌不請安,那也是猜度著康熙的心情。
但是現在,不管康熙什麼心情,兩人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若時時刻刻都要請安,那也太過拘謹了。
如此一來,兩人顯得有幾分隨意,關係拉近。
蘇嫵樂見其成,一點點的踩著他的底線走。
“唔,想喝水。”她道。
康熙便起身,斟茶給她喝,一邊道:“如今越發嬌氣了。”
蘇嫵懶洋洋道:“您自個兒慣的。”
她手中執筆,片刻未停,眼角眉梢都不帶掃他一眼。
康熙覷著她的神色,今兒陽光好,正正的透過窗格,照耀在她臉上,讓她白皙細膩的臉頰也染上幾分淺金色。
清澈又通透,而春日清泉一般。
明明眼神望著他的時候,時常帶著鉤子,偏偏這會兒肅穆神色,又顯得端莊威嚴,一本正經。
見慣了她媚眼如絲的模樣,這會兒,她縱然是正經模樣,康熙也想鬨一鬨她,讓她眼角眉梢都染上暈紅,帶出幾分豔色來。
這麼想著,他便直接欺身上前,從背後擁抱著她,用結實的身軀,嚴嚴的將她覆蓋。
而他的大掌直接握住她小手,執筆輕描。
他的字,極好。
用來教蘇嫵,可以說是大材小用。
然而他願意。
高大的男子,將嬌小的身軀徹底遮蓋,最曖昧的姿勢,卻是認真的一筆一劃教寫字。
然而不過片刻功夫,她身上那誘人的玫瑰奶香味便竄入鼻尖,縈繞不去。
微熱的曖昧氣息,也跟著盤旋。
康熙終究是動了邪念,撐在書桌上的手,轉而摟住了她腰肢。
“彆。”蘇嫵拒絕。
她好生的練個大字,礙著他的事兒了不成,何苦來鬨她。
康熙用鼻尖蹭著她脖頸間的細軟肌膚,溫熱的呼吸噴在那上頭。
蘇嫵努力的收心斂神,下筆極穩。
不管他怎麼鬨,她手下都不動分毫。
康熙索性用牙齒叼住她脖頸間的星點肌膚,用牙齒磨了磨,這才含含糊糊道:“唔,還寫?”
脖頸處傳來細密的疼痛來,也不怎麼疼,混合著呼吸,和男人身上龍涎香的氣息,呼吸也跟著不穩。
他曠了多久,她隻會更久。
孕期激素不平衡,愈加的讓人經不起撩撥。
蘇嫵抿嘴,無奈道:“彆鬨。”
她耳邊湊過來一顆毛茸茸的大頭,這些時日,他沒有剔透,長出些許的發茬來,原先的時候有些刺,現在有些絨。
蘇嫵雙手撐在他頭上,慢慢的摩挲著那頭發。
“彆鬨。”這話是康熙說的。
聽他這般說,蘇嫵慢條斯理的坐在書桌上,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方才他鬨的時候,她說不要,也不見他停。
抱住他的頭,她愛憐的問:“嗯?彆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