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她驕矜的伸出手,佟氏條件反射的伸出胳膊讓她扶。
等走了一截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對,這算是什麼事,竟然叫她當奴才使喚。
偏偏她還心甘情願,等進了正殿,看著彆人那豔羨的眼神,她不禁挺了挺胸膛,很是自豪。
就她和鈕祜祿妃最要好,你們都比不得。
“嬪妾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起。”
例行行禮問安後,蘇嫵便坐在主位上,而佟氏就坐在她下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她倆說話,旁人都不敢說,靜靜的聽著。
“時下流行三層袖了,這紗絹蒙在上頭好看,下次試試鋪在下頭,露出影影綽綽一截紗裙來,必然也好看。”
“娘娘這心,怕不是上古的七竅玲瓏心。”赫舍裡庶妃知機的上前誇讚,成功的插\\入話題。
佟庶妃不高興的斜睨她一眼,大有我說話你插什麼嘴的味道在。
赫舍裡氏有點害怕,她瑟縮一下,抿了抿嘴,不敢說話了。
“是不是七竅玲瓏心不知道,但你這小嘴,定然是喝了蜜才來的。”蘇嫵笑盈盈的接了一句話,登時將僵硬的氣氛打破。
佟庶妃有些不高興,她覺得鈕祜祿妃應當是向著她的,但這會兒卻沒向著她,向著外人去了。
眾人瞧著幾人的眉眼官司,一時間都有些鬨不明白,若上頭坐著的是皇上,她們還是理解的,這為鈕祜祿妃,就有些難以理解。
隱者這個,原本要在請安時發難的眾人,都選擇消音。
等到請安散了,佟庶妃這才氣勢洶洶的伸出胳膊,示意她來搭,等走遠了,瞧不見後頭眾人,這才委屈巴巴道:“您方才……”
她話尚未出來,就被鈕祜祿妃拍了拍胳膊。
“本宮以為,你我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必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佟庶妃一抬眸,就見蘇嫵眉眼溫柔,寵溺的看著她。
“倒也是。”她弱弱發言。
可心裡還是有些怪怪的,總覺得這邏輯有點對,又有點不對。
蘇嫵捏了捏她的臉,軟聲道:“本宮對你的一片心意,你竟還不知道?”
佟庶妃紅了臉,軟聲道:“這不是……”吃醋了。
她視鈕祜祿妃為知己,當對方沒有反饋的時候,便顯得有些患得患失。
宮裡頭孤寂難言,能夠握住星點溫暖,她著實舍不得放開。
她太寂寞了,寂寞的就算是火燭,也想握在手裡。
蘇嫵搭著她的胳膊,顧左右而言他:“那你想過方才你問的問題嗎?”
佟庶妃有些茫然,在腦子裡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真有喜了?”她還以為,是底下人的攻訐。
一時間,覺得那雙柔軟的小手,著實燙的緊。
她結結巴巴道:“你雙身子的人,懂不懂道理,哪裡能讓後妃近身呢,還讓後妃扶著,方才還誇你七竅玲瓏心,嬪妾看您沒長心。”
佟庶妃有些懵,她小嘴叭叭的一通,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快來扶著你主子。”在她眼裡,溫柔笑著的鈕祜祿妃,這會兒就是脆弱的瓷器娃娃。
看著她這個反應,蘇嫵不禁輕笑出聲,側眸望過來,捏著她的臉頰道:“還小性吃醋呢,倒叫人不知怎麼愛你才好了。”
佟庶妃紅著臉不說話,把人送回內室,也不離開,就捧著臉看她。
看一會兒,自己又傻笑。
“嬪妾要當乾娘。”她決定提前預定。
“可以啊。”她是貴妃,就算不認乾娘,孩子也要叫一聲貴母妃的。
一聽這話,佟氏就精神了,她取掉護甲,小心翼翼的問:“能摸摸嗎?”
她最夢寐以求的,卻是旁人輕而易舉能得到的。
生命的誕生,總是讓人感動。
她笑吟吟的湊過來,在鈕祜祿妃示意上,輕輕的扣上那平坦的小腹。
半晌美夠了,才像個惡婆婆一樣叮囑:“不成,你太瘦了,要多吃些,現下風聲已經傳出來,想必你這日子也不短了。”
但小腹仍舊平平,不見絲毫凸起。
“你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到底要顧惜著自己點,多吃用些,省的壞了身子。”
這自古以來,女人產子,都是在鬼門關上繞了一圈。
多少之前身體好的不得了的姑娘,生完孩子不是腰疼就是體虛,有的傷了身子,往後都纏綿病榻。
她越想越害怕,霍然起身:“不成。”
說著就風風火火道:“嬪妾那有些好東西,等會兒給您送來,先告退了。”
說完人就沒影了,蘇嫵揮起的手,甚至還沒有放下。
“佟庶妃,這般純稚?”她有些懵。
猶記得頭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可看她跟烏雞眼似得,恨不得直接跟她掐起來。
片刻功夫,佟庶妃去而複返,身後洋洋灑灑跟著一串的奴才。
從吃穿日用到藥材,應有儘有,她能想到的,庫房裡頭有的,她都給捧過來了。
“您瞧瞧,用得上的就用,用不上就堆庫房。”
送完東西,她心裡的憂愁,仍舊填補不上。
半晌才湊到蘇嫵耳邊,小小聲的說話:“嬪妾說句大不敬的話,這萬歲爺是指望不住的,他愛新鮮,今兒愛這個,明兒愛那個,趁現在還愛著您,能要的好處儘管要。”
她環視著坤寧宮,更覺得肝疼。
“可愁死臣妾了。”她整張小臉都皺巴在一起。
蘇嫵瞧著她這樣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來,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她溫聲道:“本宮都知道,放心吧。”
她一片赤誠之心,倒叫人心下感動。
佟庶妃這才羞澀一笑:“真真生怕您受星點傷害。”
可在這宮裡頭,就算你修的金剛不壞之身,也有人能夠鑽到空子咬你一口。
她猶豫的歎了口氣,惆悵道:“還是不要相信嬪妾了,免得亂了您的判斷。”
光是想一想鈕祜祿妃不相信她,她就覺得有些難過。
“好。”蘇嫵溫柔輕笑,將點心盤子往她跟前推了推,低笑著道:“可你我姐妹,又如何不信你。”
佟庶妃一顆心涼了熱,熱了涼。
“罷了罷了。”她愈加惆悵了。
蘇嫵哈哈一笑,捏了捏她的臉,笑道:“快彆皺著小臉了,活像個老媽子。”
正說笑著,就聽外頭有奴才稟報:“皇上駕到。”
聽到這聲音,佟庶妃一下立起身來,直接就要告退離去。
蘇嫵壓壓手,示意不必,她卻執意要去。
和康熙迎麵撞上,也不過行了個禮,便走了。
“佟氏來做什麼?”康熙隨口問。
“前兒赫舍裡庶妃過來,跟臣妾說,外頭有傳言,說是臣妾有喜,沒幾日就發酵成這孩子是旁人的了。”
“今兒佟庶妃也來,告訴臣妾說這事兒。”
“後宮捕風捉影胡編亂造的,她怕的跟什麼似得,生怕您跟臣妾生分了。”
蘇嫵一口氣將話給說全了,完全不藏著掖著,不給任何人鬨誤會的機會。
康熙聽完就忍不住笑了,柔聲道:“行了,朕知道。”
“您也知道?”她這真意外了。
以目前的程度,不應該被他知道才是。
“有人在假山的地方大聲說,生怕朕聽不到。”說著他笑眯眯的壓過來,單手支在她身側,意味深長道:“倒有一句話說對了。”
幕後主使對鈕祜祿妃的行蹤有一定了解,能夠說出具體地方來。
“上次在小樹林那,被人瞧見了。”康熙低低的笑開了。
“定然是你叫出聲了。”他道。
大豬蹄子!
蘇嫵在心裡罵一聲,她蹙了蹙細細的眉尖,低聲道:“怎麼說?”
康熙眸色幽深,細細的跟她將事情說完。
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那日明麵上說祈福,實則帶著鈕祜祿妃在逛禦花園,興致濃了,便叫奴才都離遠些,荒唐了一遭。
不曾想,被人瞧見了。
隻對方發現鈕祜祿妃,並沒有發現他。
故而編造的也算有鼻子有眼,從事發地點到事發時間,都是有跡可循的樣子。
蘇嫵捂著自己通紅的臉,羞赧的抬不起頭來。
“臣妾就說不成的,你偏要,如今該如何是好。”
她那日悶著聲,又軟又嬌,越是如此,便越想讓她露出點不一樣的。
“是是是,朕的錯。”康熙痛快認錯,這才接著說道。
“再就是和你懷孕的事掛鉤,整個事件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他冷笑一聲,這是將他當傻子糊弄呢,許是那日沒瞧見他,就瞧見鈕祜祿妃了,這才中傷起來。
畢竟事情過去這麼久,再去查,依然模糊不清。
隻要在坤寧宮出現點其他男人的衣物鞋襪之類,這事兒便洗不乾淨了。
蘇嫵摸了摸下頜,環視著坤寧宮,若有所思道:“如果說最說不清的地方,一是箱籠,二就是床上了。”
皇帝是不可能容忍自己女人的床上,出現其他男人的東西。
“是。”康熙磨了磨後槽牙,覺得這後宮也太不省心了。
“這俗話說的好,倉稟實而知禮節,既然大家都吃飽了撐的好閒的樣子,不若給她們派點活計。”
蘇嫵勾唇冷笑,眉眼恣意又邪氣。
將康熙要說的話,儘數都堵在喉頭,隻望著她精致昳麗的眉眼,再也彆不開臉。
她嬌也喜歡,媚也喜歡,誘也喜歡,笑也喜歡。
這壞,他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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