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閒聊之句,蘇嫵便已經確認,老祖宗確實隻是來撐腰的,並沒有其他意思。
她想到很多可能,著實沒有想過,老祖宗竟然這般好。
畢竟她在眾人心中,不是個良善人,要不然被傳召的時候,眾人也不會如此驚恐。
但向著她就好,蘇嫵笑吟吟的問:“禦花園裡頭的花開的正好,您若是無事,儘管叫人傳喚臣妾,咱一道去溜達溜達。”
“散心好,散心好。”太皇太後笑的慈藹。
她盤腿坐在炕上,穿著一襲寶藍色的直筒旗裝,上頭沒有任何花紋,那花白的頭發也隻是編了辮子,隨意的堆在腦後。
光是這麼一看,像是個百姓家尋常的小老太太。
她笑眯眯的奉承一會兒,這才施施然的告退。
等回到坤寧宮之後,她這才暗自琢磨,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老祖宗固然能看透,但不一定需要來安撫她。
蹙著細細的眉尖,她便丟在一旁,先前的桃花糕事件,小廚子已經死了,這事兒又成了死無對證。
隻不過留下了一枚玉扣,顯得愈加的撲朔迷離起來。
誰都知道,這玉扣是她鈕祜祿妃的專屬愛好。
可自己害自己的事兒,就顯得有些難以理解了,她琢磨著,這應該是撞愛好了。
幕後主使,對於玉扣也有謎一樣的愛好。
蘇嫵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這才著手處理謠言的事兒,直接將幾個頭子捉起來,當眾褫衣廷仗三十,又趕到浣衣局去乾活。
“怎的不直接殺了就是?”康熙挑眉問。
這也太婦人之仁了。
“孕期不宜見血,也算是祈福了。”蘇嫵隨口回。
她確實有些婦人之仁,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兒就要人的性命,但是祈福也是真的,等到懷孕之後,才知道什麼叫草木皆兵。
害怕孩子會出現什麼問題,害怕發育不好,害怕流產,害怕一屍兩命。
每一個字眼,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窒息的無法言喻。
康熙摸了摸她的頭,沒有多說什麼。
“無事。”他溫聲安撫。
康熙直接將她抱在懷裡,這才捧了書來看,當小毛病養成習慣之後,這懷裡沒點東西,看書都覺得沒意思。
蘇嫵直接靠在他懷裡打瞌睡,她已經看了半晌的書,將資治通鑒來回的翻,看的眼睛都暈了。
她以前一直有一種傲慢,覺得自己是現代來的,肯定比古代的人強。
當了解越深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真的是菜而不自知。
就拿這地圖來說,元朝就已經有完整的世界地圖,雖然不比現代的精細,但是在沒有各種儀器的情況下,能達到這種完整度,是她所辦不到的。
是她狹隘了,先前還做過叱吒風雲的夢。
現在發現,在種花家,就算你是龍,入了這家,也得老老實實的盤著。
她原本打算飛一波,現在要老老實實盤著,主要她也沒什麼特彆的。
蘇嫵胡思亂想著,在他龍涎香的懷抱中,漸漸的睡過去了。
康熙見她越來越重,就知道她又睡著了,往懷裡又攬了攬,還未看梁九功,對方已經知機的奉上毛毯。
小心的給她蓋好,他接著看自己的書。
這姑娘有一種特彆的吸引力,讓他戒不掉。
等蘇嫵睡醒,康熙一本書已經翻完了,正閒閒的撫著她脊背。
“唔。”
“啾。”
還未回神,直接被親了一口,蘇嫵眼神便清明起來,在他臉頰上甜甜的回親一口,這才輕聲道:“什麼時辰了?”
她剛剛睡醒,那小嗓音又嬌又軟,帶著些許的沙啞。
“乖,彆鬨。”他啞著嗓,隱忍而又克製。
蘇嫵調皮的又挪了挪,這才施施然的下來,看他耳根紅透,坐在那,好半晌沒有動彈。
隻有唇瓣蠕動,她仔細瞧了瞧。
是在念經,瞧把孩子給憋的,太可憐了。
她索性直接出了內室,將空間留給他一個人,省的瞧見她就忍不住。
蘇嫵輕笑一聲,撩開晶簾走了。
康熙看著那晃動的晶簾,深深的吸了口氣,片刻功夫便平靜下來,作為帝王,他的自製力毋庸置疑,可每次碰上鈕祜祿妃,事情就會失控。
等緩過來之後,他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然而還未走出房屋,就見鈕祜祿妃正在彎著腰給花澆水。
她寬鬆的旗裝,便緊緊的繃在身上,露出精致的腰臀曲線。
剛剛才下去的某東西,此刻又舉旗敬禮,特彆的沒出息。
康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鈕祜祿妃就是來克他的,沒有其他的緣由。
“做什麼呐。”他涼涼開口。
心中悸動的要死,麵上卻不動聲色。
蘇嫵澆完水,直起腰來,視線在他下腹處晃了一圈,這才看向他緊繃的唇線。
“澆花。”這也要問。
康熙便不再說話,隻目光幽深的望著她。
“怎麼了?”蘇嫵一臉無辜的回望。
康熙滾了滾喉結,半晌才側眸望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孩子護得了她一時,護不了一世。
這會兒嘚瑟,等到還賬的時候,希望她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