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康熙不是個情感外露的人。
他越是這般,蘇嫵就越在想,他心裡是不是憋著什麼壞。
戒備的看了他一眼,叫人直接把籮筐給拿下去。
“萬歲爺,您這幾日不忙嗎?”前些日子忙的跟什麼似得,後宮都不入了,這轉瞬間又閒出屁,有事沒事的往這裡跑。
“不忙。”他閒閒的回。
兩人對視一眼,沒忍住噗嗤一笑。
“魏珠,過來。”蘇嫵衝他招招手,湊到耳邊交代幾句話。
康熙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兩人一副大秘密的樣子,不肯告訴他。
沒過一會兒,就見魏珠手裡捧著花環過來。
康熙想著皇後曾經說過的話,什麼細腰美男之類,他就忍不住開始打量魏珠的容貌。
這小子今年不過十七,身量卻極高,生的清瘦,五官棱角已經出來了,卻還帶著少年人的稚氣。
唇紅齒白,麵如冠玉。
那腰被腰封給束的細細的,說一句細腰美男也是可以的。
他滿臉溫柔的踮起腳尖,就要將花環往皇後頭上戴。
“咳。”
康熙清了清嗓子。
見兩人望過來,這才慢條斯理的上前,接過魏珠手中的花環,慢悠悠的戴到她頭上。
“宛若神妃仙子。”康熙滿意的點頭。
說著便牽起她的手,一道往內室去了,說著說著,就說到昨兒身上的事兒上。
“玉爐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康熙捏著她下頜,施施然笑道。
蘇嫵眉眼帶水的橫了他一眼,斜斜的依偎進他懷裡,軟軟的撒嬌:“臣妾倒更喜歡‘須作一生拚,儘君今日歡’這句。”
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她嬌媚的笑開了。
康熙聽得這句,心中一動。
鬆卿這首《菩薩蠻》端的是香豔又深情。
看向軟軟窩在他懷裡的皇後,這用來形容她,倒也得宜的緊。
“唔,彆勾朕。”康熙捏著她的臉頰,也跟著溫聲道。
蘇嫵抬眸看他,輕笑一聲:“臣妾這般單純又天真的人,哪裡就會勾人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的眼睛跟那無辜的小鹿斑比一樣。
誰知康熙卻直接伸手蒙住她的眼睛,低笑著道:“又勾朕。”說著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身體力行告訴她,什麼叫勾引。
蘇嫵深深的吸了口氣,側眸望過來,先是伸出細白的一根手指,打從他腰帶開始,一點點的往上畫。
她的手速慢且穩,不疾不徐。
不管手和身子怎麼動,她的視線始終固定在他雙眸處,含著情義望他。
微凸的喉結。
線條明晰的下頜。
飽滿水潤的菱形唇。
她手指停下,在上頭輕輕的碾了碾。
緊接著貝齒咬著下唇,微微側臉,用眼角餘光去覷他。
見康熙眼神怔住,不自覺的喉結滾動,她這才笑吟吟道:“三郎,這才叫勾人。”
她故意壓低了嗓,那軟甜的小嗓音便登時添了些媚意。
康熙直接堵住她的唇。
製止一個人說自己不喜歡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說不出來話。
她原先慣愛逗弄人,這些時日有孕,整日裡乖巧的跟什麼似得。
他都快望了她這幅模樣,今兒又瞧見,他捂著砰砰跳動的心口,唇角勾出愉悅的笑意。
“唔。”
待兩人唇分,蘇嫵的臉頰已染上些許潮紅。
蘇嫵嬌嗔的斜睨他一眼,軟聲道:“哪有人一言不合就親人的。”
將人摟到懷裡,康熙低低的笑開了。
打從胸腔深處引發出來的震動,帶出蘇蘇的感覺。
蘇嫵反被他撩,想著昨兒才荒唐過,今兒可不能再如此了,故而直接起身,坐在窗前的書桌旁,欲蓋彌彰的捧著書來讀。
“看著如何?”康熙問。
她一本正經的點頭,誇讚道:“此書極好。”
康熙輕笑出聲,有些憋不住笑意:“你倒是把書給拿正。”
蘇嫵垂眸一看,自己的書果然拿倒了,不禁雙頰紅透,將書扔在桌上,惱羞成怒道:“您若是再笑,臣妾可就不理您了。”
話是這麼說,她自個兒也繃不住笑了。
兩人笑做一團,方才分開的些許距離,這會兒又膩在一起。
“這是什麼?”康熙拿著桌上的一本書問。
蘇嫵挑眉:“打從景陽宮拿出來的,臣妾瞧著好,便仔細讀讀。”
這是西學,他不曾想她也能讀懂,翻了幾頁,隨口問了,誰知她一一都能答上,可見是真的會,而不是胡謅的。
“你若想看,朕那裡還有。”康熙道。
蘇嫵慵懶的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懶洋洋的回:“您儘管拿過來,學不會算臣妾輸。”
說起這個,她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不若建個西學學堂,師夷長技,不管誰家的好東西,學來的就是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