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嫵一回身,就對上一雙幽深的眼眸。
對方笑容清淺,宛若春日杏花煙雨,又純又欲,漂亮的一塌糊塗。
“惠嬪。”她抬了抬下頜,客氣的打招呼,這才十一她起身。
“叨擾娘娘了。”她扭著手指坐下,又寒暄幾句,這才低聲道:“有一件事,嬪妾想了許久,這才不得不來尋您。”
她抿著櫻紅色的唇,笑的羞澀。
“你說便是。”蘇嫵也笑的溫柔。
惠嬪抬眸看了她一眼,皇後娘娘的笑容裡麵,帶著特殊的安撫。
“求娘娘憐惜。”惠嬪起身,跪在她身前,軟聲道:“嬪妾的保清,今年已五歲有餘,仍養在外家……”
她起了個頭,蘇嫵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眼瞧著宮裡頭的孩子越來越多,唯獨她的孩子還養在宮外,特彆是到了進學的年歲,難免心裡頭惦念。
“嗯。”蘇嫵鼓勵的看向她。
“想著求求您,能不能跟萬歲爺說一聲,把保清接回來。”說著說著,她不禁淚盈於睫:“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外頭,連家都沒回過。”
蘇嫵瞧著她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淚,哭的跟淚人似得。
當初將保清送回外家,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康熙初期,後宮添丁不少,這站住的真沒幾個。
保清也算是個幸運兒,他在外家長的挺好。
“本宮跟萬歲爺商量一下,至於結果如何,到時候叫奴才通知你。”蘇嫵沒有卡她的線,直接說道。
惠嬪的眼睛刷的亮了,她跪地作揖,神情激動道:“謝娘娘恩賞,往後但凡有吩咐,必萬死不辭。”
她說完之後,又開始掉眼淚。
蘇嫵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輕輕的笑了,她是個很聰慧的女人,並不喜歡跳來跳去,反而隱忍不爭,人也聰慧,並不會吃虧。
和恪嬪比起來,她可真是太喜歡這種不愛鬨的妃嬪了。
“娘娘,嬪妾這就不打擾您了。”惠嬪羞赧的擦著眼淚,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蘇嫵眸色深了深,半晌才提著食盒,施施然的往乾清宮去。
到的時候,也是巧了,剛好張英、張廷玉父子也在。
“奴才給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兩人趕緊上前來打千行禮。
蘇嫵客氣的叫起,這才看向一旁的康熙,看的出來,三人正在下棋閒聊。
“不打擾你們了,本宮去後殿。”她隨口說了一句就要走,康熙拉住她禁步,那環佩相撞,便發出叮當的聲音。
蘇嫵回眸,用眼神示意,問他何事。
康熙抬了抬下頜,示意她直接說。
“方才惠嬪尋臣妾,說保清的事兒,她想將孩子接回宮。”有這個想法是無可厚非的。
康熙不答,隻轉身看向坐著下棋的父子倆,問他二人有什麼意見。
兩個大臣能說什麼,隻說孩子也大了,接回來也正好。
主要這已經五歲,是該進學了。
這胤礽有張英教學,跟著大儒學習,如今已啟蒙,但是大阿哥還是個養在宮外的小可憐,不知道的人,聽著跟棄子一般。
“孩子大了,是該接回來了。”
康熙一聽,便笑道:“那便接回來吧。”
“那成。”蘇嫵笑吟吟的應下,這就要轉身離去,張英還未行禮,就聽康熙道:“行了,你父子二人也累了,這就先去吧。”
張英、張廷玉:我們剛來,我們不累。
但君有言,不敢不從。
“是,奴才告退。”
看著兩人離去,蘇嫵真以為玩半天了,便笑著問:“贏了幾局?”
康熙隨口道:“剛擺盤。”
剛擺盤說人家累了,也就康熙敢了。
“臣妾陪你下幾局。”她挽起袖子,露出一截欺霜賽雪的皓腕來。
然而萬裡長征,就倒在了第一步。
她肚子大,俯身對她來說,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姿勢。
“罷了。”她惆悵歎氣:“終究是臣妾不配。”
這小話酸溜溜的,康熙登時沒抗住,他揮了揮手:“這棋盤是死的,人是活的,咱給它挪挪。”
直接搬到幾案上去,他這才笑眯眯的看著她。
蘇嫵坐在一旁,認真的盯著棋盤,在康熙一臉期待下,她軟乎乎的開口:“我們來下點不一樣的?”
康熙側眸看了她一眼,這才問:“到底什麼不一樣的?”
“就是五個棋子連在一起,就算贏。”她直接道。
這是她小學時候,最喜歡的遊戲。
不用花錢買器具,直接一張廢舊的草稿紙,畫出格子,就能玩了。
再不濟,在地上用樹枝畫印線,也能玩。
“這麼簡單?”康熙挑眉,給她一個你必輸的眼神。
蘇嫵勾唇一笑,她圍棋可能乾不倒康熙,但是這五子棋,她可是個中高手。
“開始了。”
“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