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逃出生天(1 / 2)

河神祭品 因倪 9681 字 11個月前

“什麼女婿,我不是女婿!”

元溪雖然小,但是隱約知道這個詞似乎是要和人結婚的,但是結婚不都是大人的事嗎?為啥會輪到他身上?

雖然他風流瀟灑英俊倜儻,但是他還小啊,小孩子是不能結婚的。

拒絕!

似乎看出了元溪的不願,算命先生冷下了臉,“這可由不得你拒絕。”

說罷,算命先生枯瘦的手瞬間攥住了元溪的手腕,這時,元溪發現他的手腕子上,好像慢慢出現了一條紅繩係在了他的手腕上,這紅繩仿佛畫上去的,就像是從皮膚下冒出來一般,一點點出現,慢慢在元溪的手腕上首尾相連後,還出現了一個小墜子,上頭掛著個50的字樣。

仿佛在給豬肉蓋個合格的戳一般。

元溪被蓋完戳後,眼前的四個一模一樣的算命先生們,忽然都消失了,好像合體成了一個人,而攤子上,原本四個算命幡上仿佛在滴血的天定姻緣四個大字,也換成了關門打烊的字樣。

“社君嫁女,擇婿一百。今日的第十選已經出現,其他人明日再來測算。”

好家夥,社君的女婿竟然要一百人!元溪被震撼到了。

嗬嗬嗬、哈哈哈、嗚嗚嗚……

周圍那些剛剛還如喪考妣的排隊人,此時都笑了起來,笑得仿佛跟哭一樣,似乎沒有被選上一事,讓他們感動得又笑又哭。

笑聲高高低低男男女女,混合在一起,聽著很是詭異,像是野鬼夜哭,又似貓學嬰嚎。

元溪也被他們的笑嚇到了,隨著這些人哭一般的笑聲,旁邊吹鑼打鼓的響聲又再次猛烈起來,似乎為今天擇婿圓滿結束而歡慶。

這社君女兒是有多恐怖,怎麼沒被選中的高興成這樣?

元溪心裡越發害怕起來,從座位上禿嚕下來就要跑,連自己是乾什麼來的都忘了。

“我不要娶社君的女兒,我還小,你們誰想要娶誰自己去娶。”元溪扔下一句話就往廟會外頭跑去。

見元溪不識好歹竟然要跑,算命先生的聲音頓時變得很是嚇人。

“抓住他,被選中的女婿要先去社君門下認門,等待明年初迎親。誰敢壞了社君的大事,就將他扒皮抽筋!”

就像是一滴水滴進了油鍋裡,周圍所有人都動了。

一時間陰風陣陣,整個廟會裡的紅燈籠似乎都變了色,原本還有點喜慶的紅,變成了那種紅慘慘的怪異感,連原本感覺不到的溫度也瞬間降了下來。

“呼——”

元溪聽到耳邊風聲呼嘯,回頭一看,差點沒給嚇死,原本看起來還算正常的集市,竟然到處都是鬼影子,各種拉長的捏扁的甚至流淌到地上的,都向著他撲來,還有各種怪物前前後後地來攔路,來抓他。

元溪這一回頭,原本離他還有些距離的一張張鬼怪的臉,嗖地離他近了好幾分,手手腳腳好像瞬間就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元溪驚恐掙紮之際,手腳就像是紙一樣誇嚓折了幾下,竟然直接從纏住他的不知是頭發還是什麼的東西中掙脫開了。

元溪不敢停留,小短腿搗騰著跑得飛快,也不敢再回頭去看。

前麵到處是人來攔他,不過元溪身體很輕,一蹦就有四五米高,仿佛馬裡奧闖關卡似的,百米跨欄噔一下跨過一頭黑色的豬臉怪,噔一下又跨過一個狗一般大小的大刺蝟……

元溪眼看著廟會的牌坊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覺隻要闖出這牌坊離開這個集市,他就能跑出這鬼怪窩了!頓時心生歡喜,滿是希冀地朝牌坊處狂奔而去。

就在元溪要跑到牌坊下時,忽然,他麵前咫尺之間的廟會牌坊整個消失了!

眼前的天地似乎發生了某種旋轉,道路一變,元溪就仿佛剛來到這條街上時一般,眼前不再是離開集市的道路,時間仿佛倒轉回了他剛進集市時。

那隊頭部麵具和身體戲服藕斷絲連般的高蹺隊,正踏著那陰森古怪的音樂,向著元溪迎麵走來。

“嘀嗒——嗒——”彌漫在空氣中的嗩呐聲銅鑼聲,相比之前變得更加緩慢和低沉,仿佛從地獄中傳來,猶如實質般壓迫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

飄蕩的衣服踏著高蹺一步且一步地靠近,看起來動作緩慢,卻縮地成寸,快速地吞噬著眼前道路上的距離,滲人的陰冷,似乎從骨頭縫鑽進了靈魂深處。

那高蹺踩在詭譎的樂聲中,每一次落在地麵上,就像是踩在元溪心臟的跳動上,元溪感覺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壓住,有些無法呼吸。

元溪有些害怕地後退,想都沒想就轉回頭去,想要看看廟會的出口是不是在自己身後,然而他這一回頭,碰地撞到了一根棍子,還沒來得及喊痛,元溪赫然發現自己撞到的竟然是一根高蹺。

應該在元溪後麵的高蹺隊,竟然再次逆轉了乾坤出現在他的跟前!

“撲——”戴著古怪麵具的高蹺隊,衣袖忽然像是鬼的手一樣伸長,布條從四麵八方朝元溪卷來。

“啊啊啊!”元溪嚇得到處亂躲。

那些空蕩蕩的袖子仿佛長了無數隻眼睛,自動追蹤著元溪的動作,將元溪逼到絕路。

該往哪裡跑?該往哪裡跑!

前去無路,後退無門。

眼看著跑不掉的元溪就要被卷成個春卷,情急之下,他忽然看向了天上。

對了,他還可以往天上跑!

天上有條河,他隻要跳進河裡,就能夠像是電視中跳水逃跑的人一樣擺脫壞人,對!

元溪眸中燃起希望,頓時就掙紮著要往上跳。

似乎是爆發了潛能,元溪竟然一時間擺脫了周圍的天羅地網,從那些衣袖的縫隙裡跳出了五六米高。

天上的河流離元溪至少有百米遠,但到了五六米高元溪就跳不上去了,而這時他身下的那些衣袖已經追了上來,快速地卷住了元溪的腿腳把他往下拉。

“啊!”元溪大叫。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元溪不死心地看著天空中的那條河,不斷試圖掙脫抓住自己的衣袖,太遠了,如果那條河離自己再進一些就好了。

衣袖卷住了元溪的腿,卷住了元溪的手,卷住了元溪的身體,眼看著連他的頭臉都要被完全覆蓋時,元溪終於又能看清眼前的集市了。

這時,元溪眼中的廟會集市終於又恢複到之前的樣子了,隻是這裡的所有人都在陰冷地盯著他,有些仿佛在笑,卻很是扭曲,或者說這些根本都不是人。

其中還有一隻一米多高的□□怪,在元溪看向他的時候刻意地將嘴大張,口中竟露出小石頭茫然的臉,讓元溪看到,仿佛在對元溪挑釁示威一般。

“小石,唔——唔唔!”唰,布條連元溪的嘴也卷住了。

高蹺隊的中間,一個紅色的轎子漂浮著出現,似乎準備把被五花大綁的元溪裝進去。

看著那不停逼近的轎子元溪腦門直跳,著急之中四下亂看,尋求解脫之法,然而眼神瞟過離他太遠已經被他放棄的河流之時,忽然又猛地轉了回來。

天空的河流,是不是離他稍微近了一些?

元溪想起自己剛剛因為覺得太遠了,想過如果那條河離自己再進一些就好了。

難道……

元溪驀地瞪大眼睛,望向天空的河流。

心裡開始不停地念叨:

離近一些,離我近一些,天塌下來,快塌下來!

元溪念咒一般地召喚著,也許是他的信念過於強烈,天空中的河流,竟真的像他臆想的那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向廟會處降落。

天空中的河流不斷地在向下壓,天地間的距離漸漸變成了縫隙。

天似乎就要塌下來。

廟會上的妖魔鬼怪們還沒有發現這些異常,仿佛這條天空中的河流隻有元溪自己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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