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嵃被她氣得喘不上氣來, 盯著麵前這個能將聖人氣死的小丫頭,正準備開口,恰巧,念念撩開了車簾。
車外乾冷的寒風瞬間灌進來,薑嵃喉頭一癢,忍不住咳了起來。
念念連忙合上簾子, 回頭。
薑嵃用手帕掩著口鼻,壓抑的咳嗽聲沉悶嘶啞,似乎不想讓外麵的人聽見。
念念小聲道:“皇叔,對不起,我下次不亂撩簾子了。”
薑嵃忍得手背上青筋凸起,另一隻手擺了擺,又做了個往前的手勢。
念念看明白了, 小心翼翼的撩開簾子一角, 用身體擋著冷風, 對外麵道:“王爺開玩笑的,繼續吧。”
侍衛應了聲“是”,馬車又緩緩啟動。
薑嵃忍得臉都紅了,眼睛水洗過一樣,蒙著一層水光。
念念看著他, 心生同情,她也咳嗽過, 知道想咳嗽的時候越忍越難受, 而且一開始就很難停下來……
她突然起身, 在他疑惑的視線中,坐到他腿上。
念念笑,軟嗲嗲的道:“皇叔,我來幫你……”
說著,趁他震驚之際,拿開他的手,然後對著他的唇親了下去。
薑嵃瞳孔猛地收縮,震驚得一時連喉間要命的癢意都完全忽略了,唯有唇上的觸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還有那雙烏黑的笑眼,藏著淺淺的笑意,無辜又妖嬈,像初生的妖精,尚且懵懂,就已將蠱惑人心的本能發揮得淋漓儘致。
直到念念離開,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薑嵃才緩緩回神,太震驚,他甚至忘了發怒。
等他想起來準備訓斥她的時候,念念卻得意洋洋道:“我的辦法管用吧,皇叔現在已經不咳嗽了。”
薑嵃一時間無言以對。
念念還在笑嘻嘻的繼續,“下次皇叔再咳嗽,也可以繼續用這個方法喲,不過我肯定不會天天和皇叔呆在一起,皇叔該成婚了。”
薑嵃深吸口氣,道:“皇後說得對,臣該成婚了……”
念念歪著頭笑,“皇叔不肯讓太醫診治,就算成了婚也隻能親兩下,太浪費了。”
薑嵃:“……皇後娘娘又想下去走走了?”
念念不開心的伸手掐了他一把,嗔怒:“皇叔,你太壞了,就會用這個威脅我。”
薑嵃再次僵住,他竟然忘了,她還坐在自己腿上。
“下去。”
男人臉又紅了起來,可惜這次不是憋的,是惱的。
念念坐著沒動,開心的笑了起來。
薑嵃:“不下去就下車。”
好吧,未免把人逼急了,念念乖乖的重新坐回原地。
“皇叔幫我一個忙吧。”
薑嵃下意識的繃緊神經,他現在聽見這句話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何事。”他先問。
念念:“皇叔幫我把吏部尚書搞下去好不好?”
吏部尚書是良貴妃的父親,也是堅定的保皇派,是除了展文宣外薑宇平最倚重的文臣。
薑嵃眉眼微斂,“為何要對付他?”
按理說吏部尚書和駱家是盟友才對。
念念皺了皺小臉,又接著笑道:“皇叔沒發現今天良貴妃看我表情嗎,她沒安好心,想欺負我。”
薑嵃差點笑出聲,誰敢欺負她啊,她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
”而且……”念念看著他笑,“吏部尚書和皇叔不對付,正好我也可以幫皇叔解決一個麻煩。”
薑嵃拿起書重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向她解釋:“朝堂之事並非皇後想的那麼簡單,吏部尚書是陛下肱骨,首輔大人也甚為倚重,臣貿然出手隻會打草驚蛇……”
念念:“皇叔沒有把握?”
薑嵃:“並非此等原因。試想,臣動了吏部尚書,陛下豈會甘心?陛下不甘心自然要生事,到時臣手下的人難免要折損不少。這一來二往,朝中官員至少要折進去三分之一,留下的空缺由誰替補?”
“若是無人替補,必然會生亂子,到時候受苦的不是你我,而是黎民眾生。所以,此事急不得,需從長計議……”
念念笑:“那皇叔是答應以後幫我出氣了?”
薑嵃:“……”
他這算是答應了嗎?
“……嗯。”算吧。
念念忍不住去扯他衣角,“皇叔,你真好。”
薑嵃:“……”
這就好了?就算沒有她請求,他早晚也會在吏部按上自己的人,這丫頭鬼精鬼精的,會不知道?
說話間,馬車已經進了內城,薑嵃讓車夫先去國公府送念念。
騎馬跟在外麵的侍衛:“……”
到了國公府門前,念念起身準備下車,突然回頭問道:“皇叔,你知道我為什麼那樣幫你止咳嗎?”
薑嵃心頭一跳,剛想回答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念念就湊到他耳邊,用氣音道:“因為這樣,皇叔每次咳嗽的時候都會想到我親了你喲。”
薑嵃:“……!”
不等他說話,念念就飛快的跳下馬車,衝他揮手:“多謝皇叔。皇叔慢走。”
這個皮猴子!
薑嵃伸手放下車簾,眼不見心不煩。
念念開開心心的回了府,用了午飯,然後一覺睡到傍晚。
睡醒後接見了幾個跟著駱家長輩打仗的老人,試探了一下他們的態度,結果很讓人滿意。
駱彤是大家看著長大的,都把她當女兒疼,正宮膝下還空著,薑宇平就讓後妃們接二連三的懷孕,根本就是欺負駱家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