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兄!”餘光篤見他進門,兩眼放光。
仇文昭聞言回頭,見一美貌少年擁輕裘自晴雪中走來,不禁覺得晃了眼睛,下意識的避開頭。他進餘府前早打聽過消息,說是字畫雙絕的鄭照也住在這兒,一聽餘光篤叫人,立馬知道這就是鄭照了。
“怎麼?鄭公子也要管閒事。”語氣頗為溫和。
這話一出口,仇文昭不禁愣住了。他想說的是,怎麼?鄭公子也一起窩藏贓物了。怎麼一出口變成了這玩意兒,語氣還這麼惡心。
鄭照走到餘光篤的身邊,餘光篤挺起胸膛。
“鄭公子,仰止堂窩藏贓物,你要包庇他嗎?”仇文昭一字一頓的說道。
鄭照搖頭道:“仇兄,仰止堂沒有窩藏贓物。”
“首先,仰止堂與令尊的契約上隻說了文集,並不是確切白馬或是黑馬,莫要偷換概念;其次,老仆是否偷了令尊手稿,京兆府還沒判,仇兄莫要急忙下定論。再次,就算京兆府判決已下,你要證明餘兄在收到令尊手稿時知道那老仆是偷了手稿;最後,仇兄要證明現在送去蘇州的手稿並不是令尊想要刊印的手稿。以上四點都滿足,才叫窩藏贓物。”
仇文昭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未等他反應過來,衛昀恒也從外邊進來了。
“仇兄也是讀書人,仰止堂窩藏贓物這是造謠。若你再血口噴人,汙餘兄名譽,我便和餘兄去提督學政治那裡告你心術不正,革了你的學籍,扒了你的青巾。”
鄭照的話,仇文昭沒聽明白,但感覺很有道理的樣子,他的心不由得就虛了。而衛昀恒這一頓威脅,正好打中七寸要害。這功名是老爺子還在的時候逼出來的,各級學官也看在老爺子的麵子上,手比較鬆。若是真被革了青巾,他就隻能像販夫走卒一樣光著頭了。
這還怎麼見人!
“嗬,你們等著。”仇文昭撂下一句話就跑了。
餘光篤舒了一口氣,淚眼婆娑的走到鄭照和衛昀恒麵前作揖:“多謝兩位兄台,我真是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啊,不,隻能結草銜環的報答你們。”
鄭照道:“不用。”
衛昀恒道:“舉手之勞。”
鄭照看向衛昀恒說道:“衛兄還是出來了。”
衛昀恒道:“總不能讓兩位兄台逞威風,我還是湊一腳為妙。”
昨晚是他們三個一起在場,如果鄭照不出去,就算仇文昭告官,也可以說是仰止堂內部的事情,與他無關。可鄭照一出去,這事就說不清了。三個人在場,兩個人牽扯其中,就他一個無關誰信啊?若是平時他有時間糾纏,與衙門掰扯清楚,可恩科在即,哪來的時間。既然都綁在了一根繩子上,生氣無用,不如出去快刀斬亂麻,結束了這件事。
“仇北英老先生一世英名,怎麼會有這種兒子?”儘管事情了結,餘光篤還有些忿忿不平。
鄭照垂目道:“子不肖父是常事。”
“磨剪刀嘞戧菜刀——”衛昀恒正要說話就有一聲響遏行雲的吆喝聲傳來,緊接著又是一串叫罵聲,從四麵八方而來,包圍著整個院子。
餘光篤道:“馮叔你出去看看。”
還有幾天就要下場考試,這麼吵鬨如何讀書,三人心裡幾乎同時有了個猜測。
馮管事出門了好久才回來,他說道:“少爺,門外都是些閒漢,在那裡瞎叫喚,我派人驅趕他們,他們就四散逃竄,一會兒後就回來了,怎麼也趕不走。”
猜測已經坐實,餘光篤氣得大罵:“仇文昭這個潑皮無賴!”
“衛兄,鄭兄,你們都回家去吧。”餘光篤咬著下嘴唇,“你們課業文章都比我好,犯不著受我連累,這幾天不得清淨。我本來這次就沒什麼希望,明年再考也行。”他說著說著委屈的哭了起來。
鄭照道:“我回平安巷多半也如此,衛兄回去吧,尚書府邸他們哪敢滋擾。”
衛昀恒眉頭微皺,短暫的思考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道:“恩科對我實在重要,餘兄鄭兄抱歉,我告辭了。”
衛昀恒收拾東西走了,一開始門外還有人跟著,看到他進了尚書府,便連忙的跑了回來。
吆喝,叫罵,攔人,往牆內丟石頭。
這幾日彆說學習,就連覺都睡不好,鄭照眼底一片烏青。
“奶奶三番五次的交代,沒考上沒關係,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少爺不用太逼自己,奶奶在家裡等你。”平湖拎著考籃子跟在他後麵,一同往考場走去。
“知道了。”鄭照接過考籃,神思不清的跟著人群進考場。
搜身,進到號房,運氣還好沒挨著茅廁。鄭照強撐著自己站直,目視前方,一個寫了字的幌子豎起來,來巡的差吏高聲放題。
“生財有大道。”
作者有話要說:從外省返城,常規隔離七天,隻是太想吃雞蛋。
還想吃土豆牛腩咖喱。
晚上開窗聞到了對麵芹菜炒肉,雖然不吃芹菜,但那一刻好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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