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編號:3(1 / 2)

“我招學生一般都是按生旦淨末醜來配置的,能搭成一台戲,所以一個班裡隻有十個人,正好兩組對著來。”葉妍希在路上說道,“分類一般都先是按照自身條件來,後麵可以做調動。你分到了生,沒有問題吧。”

“沒有。”鄭照跟在葉妍希身邊,一一答應著她的安排。

葉妍希是C國戲劇學院的老師,這個表演班也是開在京市,而他為此特意從S市飛過來,還定下兩個月的酒店,自然不會反駁專業上的事情。

教室的門是半開著的,裡麵格外安靜。

“來,認識一下你們的新同學,鄭照。”葉妍希推開門,大步流星的走到正中間,看向圍坐在邊上的學生,“其餘的不用我來介紹了吧?如果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看《馬》,那我就勸你們趁早放棄入行當演員,連我們學院門口的保安都看過《馬》。”

學生們對葉妍希的打擊教育都有所耳聞,此時也沒有被這第一堂課嚇到,七嘴八舌的說道:“看過,看過,老師您之前發過來的片單,我們都看了。”

片單?鄭照看向葉妍希,她沒有給自己發過。

葉妍希微微一笑,低聲解釋道:“都是些很出名的電影,你應該都看過的,我就沒有給你發。”

不要對他那麼有信心,鄭照坐到座位上,決定一會兒向同學要片單。

葉妍希提高了聲音說道:“既然都看過那就好,演戲學的是聲台行表,我不可能向在學院那樣有四年時間跟你們慢慢來,所以第一堂課我們就直接……”

啊!”底下一個叫聲突然打斷了葉妍希的發言,教室裡所有人都看了那個矮胖男生,好奇的目光隱隱帶著同情。

葉妍希麵色不善的問道:“怎麼了,你大驚小怪的乾什麼?”

矮胖男生聞言放下捂嘴的手,看向鄭照道:“新聞推送,鄭照又提名了金花獎。”

話音還未落地,人們紛紛發出驚歎聲,一時間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如果說銀城影帝代表了一個演員能在國際上取得的最高榮譽,那麼金花獎就代表著C國的認可。

這確實是個值得的好消息,葉妍希也走到鄭照麵前說道:“恭喜。”

鄭照道:“多謝。”

其實這些天大大小小的獎提了很多,他對金花獎已經沒有概念了,隻是有些問心有愧。可他現在已經不會去糾結名不副實的事情了,神色平靜倒讓人看了欽佩不已。

葉妍希等大家情緒平靜了,便又走到中間開始上課。

“現在戲劇的起源,普遍認為是古希臘悲劇,而古希臘悲劇則是源於古希臘城邦對狄俄尼索斯的崇拜儀式……”

表演課上了將近兩個月,鄭照除了去拜訪過一次呂揚導演,其餘的時間一直在學習。他也挺喜歡葉妍希這種理論結合實際的授課方式,雖然在表演的時候,有一些肢體動作他實在為難,但葉妍希也沒有強求他。似乎她在教課的時候已經對學生們們未來的戲路做了規劃,把最適合他們的東西交給他們。

“教多了你們的小腦瓜也記不住。”葉妍希拎了一個椅子坐在旁邊,“讓你們排的群猴,我又多給了一個星期,現在今晚可以看了嗎?”

十個學生分成了AB兩組,兩組的組長代表組員說道:“可以了。”

可能是因為特訓班,聲台行表的基礎教學進行得特彆快,到了現在葉妍希都是讓他們利用私人時間排戲,上課便開始表演加點評。就和所有剛開始學表演的學生一樣,從一開始的小段落到現在基本是整出戲。

“上次《原野》弄的還不錯,希望這次比上次還有進步。”葉妍希鼓勵了他們一下,就把手機擺好,按下錄像鍵,“A組開始吧。”

《群猴》的編劇是宋之,作為一部諷刺國民代表大會競選醜態的經典話劇,在京市人民藝術劇院經久不衰的表演。為了更好的排戲,鄭照所在的B組還集體花錢買票去人藝看了。

說來也好玩,演員從戲子變成文藝工作者總共還沒百年,有些人就又退了戲子的位置去了,不知道未來會不會連累到另一些人。

“簡直你就是個破鞋,提也提不起來,瞧瞧中央回來以後。哪一個在日本人手下乾過的沒升了官發了財,就是你,在日本手下是個鎮長,中央來了還是個鎮長。”鎮長夫人馮造霞對鎮長說道。

演馮造霞的是一個略微有些網紅臉的女同學,今天她穿了一身旗袍,特意把頭發燙成了舊式大波浪,脖子上還帶了一串兒淡水珍珠項鏈。她說台詞的時候,神態極為潑辣,口水都幾乎要噴到演她丈夫的男同學臉上。

飾演孫為本是個瓜子臉男生,平常說話細聲細氣的,他在聽旗袍女念台詞的時候,不時的抬眼睛偷偷看下她。等旗袍女念完台詞,他沒有立即解釋,而是嘴唇哆嗦了一下,似乎經過了猶豫這個情緒,才說出自己的台詞。

“我拿什麼比人家,人家都是地下工作者……”想解釋又不敢解釋,最後還是解釋了。

鄭照看這場獨幕戲表演,讚歎不已。A組的表演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每一個微妙的情緒,但凡他們想到了,都用動作神態表現了出來。

“完了,我們要輸,他們居然搞了服化……”身後的女生垂頭喪氣,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馬尾,臉皺成了一團,更是愴天呼地,“我還帶著我的蝴蝶結呢。天啊!好丟人,我不想上台表演了。”

鄭照聞言沒有出言安慰,反而回頭說了句實話,“他們確實認真。”

“我們是把精力更放在表演本身。”蝴蝶結突然振奮起來,雙眼放光的看著鄭照。鄭

照被她看得渾身都不自在,隻又笑了笑就轉身回去。

蝴蝶結捂著胸口,感受心如鹿撞,每次鄭照和她說話,她就激動得血液上湧。啊,影帝和我說話了!啊,影帝和我演戲了!啊,我日後一定會是影後!

葉妍希看完A組的表演,沒有立即點評,而是把錄好的視頻保存下來,對B組說道:“該你們了。”

鄭照跟著同學們起身走到台邊候場,蝴蝶結和另一個男同學上台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民主世界,現在民主世界!你是鎮長,一鎮的民,都歸你管,你可不是個民主是什麼?他們想當代表的,不求你這個民主,到去求個屁!求到了你,可不能隨便答應,這裡麵大有講究。”馮造霞掐著腰教育丈夫。

儘管蝴蝶結說自己丟人不想上台了,但是她在台上表演時卻沒有緊繃感,很自然很鬆弛。

“我們一定得為民做主.要是“主”的好,什麼發財都在裡麵。一個小小的書記長,算得了什麼!”她的馮造霞一股趾高氣昂的勁兒,確實夠鎮長夫人。

鄭照突然敲了敲充作門的白板,輕聲說道:“為本兄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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