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朋滿座中,大家肆意交談,一番曲意逢迎寒暄。
首席位置的陸南渡卻鮮少開口,隻謙遜聽著。
交談內容交雜商業知識,大多數江汐聽不懂,她也沒聽他們在說什麼,自己默默吃飯。
今晚過來江汐隻當吃頓晚飯,其他沒管。
飯局後半場話題逐漸轉移,有幾位喝高了開始管不住嘴,時不時夾雜幾句不雅言語。
見慣這種場合,在座的人都習以為常。
同桌不隻江汐一個藝人,後來說到儘興處,有一位藝人被自家經紀人推出來:“給陸總敬個酒。”攀附意味毫不遮掩。
這位女藝人剛成年不久,最近由她主演的一部小網劇意外爆紅,主角名聲也跟著暴漲。
這麼多人看著,女生有點尷尬,但還是拿起麵前酒杯:“陸總,丁沐敬你杯酒。”
陸南渡抬眸看去。
經過陸南渡回國後這幾個月以來的作風,在座的人都知道陸南渡不近人情。
果然下秒陸南渡笑了下,笑意卻不達眼底:“不好意思,我開車不喝酒。”
江汐背靠椅背,手裡把玩酒杯,抬眼瞥了陸南渡一眼。
似乎有什麼跟以前不同了。她收回視線。
大家都清楚陸南渡有司機有助理,怎麼可能自己開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是借口。
女生酒杯拿在手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好在反應快,她笑了下:“那我自己喝了,但這杯酒還是要敬陸總。”得體又聰明。
陸南渡點了下頭。
中途這個小插曲很快被忽略,氛圍馬上又融洽起來。
這頓飯將近淩晨才結束,一場飯局結束喝倒一大片,各家助理攙扶自家總裁離開。
飯局上佟芸讓江汐去打招呼,江汐自然沒聽佟芸的話。而佟芸今天主要帶她混個臉熟,雖然說讓她過去打招呼,但江汐不去她也沒強製。
江汐隻喝了點酒,很清醒,佟芸開車更是沒喝酒。
下樓的時候佟芸問:“開車過來沒?”
電梯紅色數字遞減,江汐視線從上麵挪開:“沒。”
“那順路送你回去吧。”
電梯到達一層,佟芸先一步走出去:“去門口等,我去停車場取車。”
淩晨空氣寂寥,一入夜涼意更甚,一陣風吹過,江汐又清醒了幾分。
雅軒閣對麵一條江,江那邊一盞盞路燈模糊成光圈。
江汐沒注意到江邊停著的一輛紅色法拉利。
法拉利主駕,沈澤驍一邊手搭車窗上,若有所思看著雅軒閣門外的女人。
女人很瘦,也不能說瘦,隻能說肉長對地方,身段很好。
她似乎有些無聊,踢了下地上石子。
沈澤驍目光從江汐身上收回,問副駕的陸南渡:“你讓我停車就為了看這個?”
陸南渡沒理他。
沈澤驍又回頭去看:“長得挺好。”那晚id酒城見過一次後就記住了。
“比身邊那些小明星漂亮。”
陸南渡沒什麼表情,一個眼風緩緩掃了過去。
沈澤驍笑了:“操,你彆擔心,我不打她主意。”
陸南渡懶得理他。
不久一輛車過來,江汐上了車。
直到車轉彎隻看到車尾燈,沈澤驍問:“你來真的?”他就沒見過陸南渡有這麼小心翼翼的時候。
陸南渡沒回答他問題,有點不耐煩,皺眉扯了下領帶:“開車。”
淩晨城市依舊燈火輝煌,一座不夜城。高架橋回環曲折,路燈亮如晝,車流疾速行駛。
佟芸車行駛在高架橋上,江汐降了半邊車窗。
“今晚彆家藝人識趣又懂得圓場,以後多學著點,”職業原因,佟芸大部分時候正經嚴肅,“你已經出道兩年了,有些東西不用我反複教。”
江汐懶懶靠座背上,風打在臉上。
幾秒後應聲:“知道了。”假的。
佟芸也清楚江汐隻是話過嘴,並不會長記性,兩年來就沒見她長過記性。
“如果今晚是你敬酒,”佟芸語氣閒散卻篤定,“陸南渡會喝。”
江汐原本悠閒看窗外,幾秒後頭轉回來。
佟芸從容不迫開車,沒看她:“你和陸南渡認識吧。”
江汐又轉頭看窗外:“你想多了。”
“江汐,”佟芸說,“眼神騙不了人。”
深夜太多清醒人,暗夜裡的孤魂野鬼,江汐瞞不過佟芸這個清醒人。
柏油路麵快速倒退,她垂眸,沒再否認,也沒問佟芸怎麼發覺的。
佟芸卻說:“進包廂那會兒你們對視了是吧,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跟看彆人不一樣。”
當時兩人對望不過一秒之間,時間很短,江汐沒想佟芸是從這時候看出來的。
她笑了下:“不愧是佟芸姐。”不然怎麼爬到今天的位置。
佟芸車開下高架:“現在想跟陸南渡攀上關係的人多了去了,但他真正看入眼的沒有幾個。”
她側頭瞥了眼江汐:“你算一個。”
江汐沒說話。
佟芸也沒再說下去了,點到即止。
很快到江汐家,佟芸在小區門口放她下去:“最近彆太散了,在給你談個資源,如果談妥的話馬上又要開工了。”
江汐至今能接到資源,還靠她那張臉。
可能因為這張臉的原因,公司才一直沒雪藏她。
“知道了。”江汐說完下車。
法拉利馳騁在機場高速上。
沈澤驍看了眼時間:“一點,卓培應該到北京了。”
沈澤驍和卓培是發小,兩人和陸南渡關係要好,三人經常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