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陸南渡那邊愣了下。
江汐沒挪開視線,看著他。
陸南渡漸漸反應過來,前一秒還在暴躁罵人,下秒像做錯事被抓個現行的小孩,安分了下來。
徐嫣然不像沈澤驍那麼有眼力見,還很驚喜跟沈澤驍說:“江汐姐和南渡哥也認識的。”
徐嫣然話落,兩人都沉默。
陸南渡不敢輕易開口,他知道江汐不待見他。
江汐見他這模樣,挪開了視線。
連徐嫣然這個粗腦筋都感覺到了氛圍尷尬,但她沒想多,隻當兩人關係不熟。
沈澤驍正想說點什麼打圓場,陸南渡開口:“我認識她。”
江汐早已移開目光,聽到這句又看回來,目光平靜冷淡。
對上陸南渡目光後江汐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是故意的,故意說話惹她看他。這麼多年下意識的本性還是沒變。
陸南渡開口是下意識的,隻是因為江汐沒看他,他一時著急。
本以為江汐會反駁,哪知江汐隻是收回視線沒再看他,一聲不吭。
這讓陸南渡有點意外,稍稍愣住。
沈澤驍咳了聲,對那邊徐嫣然說:“嫣然,我們也去吃飯,不耽誤你吃火鍋了。”
徐嫣然點點頭,囑咐:“讓卓培多吃點啊。”
沈澤驍嘖了聲:“行,給你養到後半生不用愁。”
徐嫣然說:“不行,後半生我自己養他。”
沈澤驍又嘴貧:“喲,那卓培得樂壞了。”
兩人沒說幾句,很快掛了通話。後麵江汐沒再看陸南渡。
江汐沒失眠,隻是睡過去幾個小時,醒了。沒有夢魘,沒有被吵,毫無緣由醒來。
窗簾緊閉,床上的人一動不動,被子蒙頭。
十幾分鐘後仍是沒能睡過去,江汐睜眸,掀開了被。
臥室裡一片漆黑。
最近幾天都是如此,不會失眠,生物鐘到點便睡去,但總在半夜醒來。
江汐有點煩躁,起身下床。
酒店桌上扔著江汐的女士香煙,她走過去撈起,抽了根出來含在唇間。
打火機哢噠一聲,房間裡唯一一點亮。
江汐忽然想到夏欣妍。
她大概是大學那幾年開始抽煙,假期在家有幾次抽煙被夏欣妍看到。夏欣妍倒是沒讓她彆抽煙,隻是讓她少抽點,跟她說煩躁的時候先試試能不能忍過去,忍不了再抽。
江汐笑了下,摘下唇間的煙扔進垃圾桶。
這壞習慣怎麼就一直改不了,從學會抽煙那天起就沒改過。
真是談場戀愛談了一身壞毛病。
當年在一起後,陸南渡幾乎天天黏著江汐,到後來都不怎麼跟那群狐朋狗友混。
很少再曠課泡網吧,全身心撲在江汐身上,很少再跑出去打架鬥毆。
唯獨煙屢屢戒不掉,煙癮也大。
那次江汐大學期末考失利,陸南渡帶她去包廂放鬆。
陸南渡常抽煙,江汐聞不得煙味,聞一次嗆一次,一把奪走陸南渡叼嘴裡的煙。
“太嗆人了,”江汐手扇了扇鼻子,“聞著這煙味我鼻子不通氣。”
嘴裡的煙被江汐奪走,陸南渡也不生氣,搭在沙發椅背上的手抬起來,一把江汐收進懷裡。
“還是不高興?”陸南渡湊過去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抽煙能讓你放鬆,你相信麼?”
“這麼難聞,”江汐埋怨,白了他一眼,“當我傻的?”
陸南渡嘴裡吐不出幾句正經話,說:“我騙你乾嘛,我說真的。”
江汐狐疑看了他一眼,但不抗拒,明顯是信了他的話:“真的?”
“真的啊。”陸南渡吊兒郎當笑,伸手拿過江汐拿在手裡的煙,煙嘴放到她唇邊。
煙頭微溢白霧,江汐有點猶豫。
“姐姐,”陸南渡誘哄她,煙嘴碰了碰她的唇:“真的,抽了就不覺得嗆了。”
這話雖不正經,但眼裡卻格外真誠。
這煙陸南渡抽過,江汐湊近,含住了。
然後跟吸吸管一樣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下一刻,江汐氣管被這煙味嗆得快要炸裂。
她一下子就熏出了眼淚:“陸南渡,你這個王八蛋。”
陸南渡一下被她逗笑了:“誒誒誒,彆生氣。”
他趕忙把煙給扔了,直接把她壓在了沙發上。
然後一手拿開她捂住嘴的手,一手掐住她的下巴,猛地抬起。
她嘴裡煙味還未消散,陸南渡低頭,狠狠吻住了她,攻城略地。
那一次接吻,江汐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喜歡煙草味的,但那天那個全是煙草味的吻,卻讓她記了好多年,也惦記了許多個日夜。
不管後來多恨陸南渡,也沒忘掉。
江汐後來還是睡過去了,隔天起來除了有點發困,沒其他不適。
當晚拍完戲,劇組負責人通知他們聚餐。
劇組日子過了大半,這是第一次聚餐。製片人和導演讓所有演員儘量過來,趁現在人都還在劇組裡,以後殺青了便很難再聚。
拍攝地附近有片彆墅區,供人租用聚會和其他活動。
劇組租了一晚彆墅,燈火亮堂。
彆墅很大,帶遊泳池,幾位男演員在那邊說笑,說誰敢下去遊個泳。
幾位工作人員和女演員在撥弄燒烤架,徐嫣然也在那邊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