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江汐剛進娛樂圈,夏欣妍便跟她說不要找圈裡人。
現在聽江汐否認了,她鬆了口氣:“不是就好,我就說我們江汐不會喜歡這款。”
江汐笑了下,確實。
夏欣妍說:“以後要找個好人家,安安分分不折騰過日子的。”
江汐聽笑了,隨口說:“那你以後就幫我挑個不折騰的。”
“不折騰你能喜歡?”夏欣妍似乎是認了命,歎了聲氣,“你這孩子就不是安分命,儘喜歡折騰。”
江汐有一瞬沉默,她似乎一直如此,從小到大不管學業,情感,事業,她都是折騰忙碌命。
夏欣妍聽她這邊沒說話,似乎想起什麼,擔心叫了她一聲:“小汐。”
江汐回過神來,笑了下:“沒事。”
夏欣妍跟她說:“以前不好,不代表現在不好,以後我們小汐做什麼都會順風順水。”
江汐側頭看窗外,玻璃窗上映著自己倒影,她目光收回來,笑:“行,您想我怎樣都行。”
夏欣妍:“不是我想,是要你自己喜歡。”
“行,”江汐看了眼時間,“很晚了,您趕緊掛電話休息。”
“好,你也彆熬太晚啊。”
“嗯。”
掛完電話,江汐有一會兒沒動,臉上神情淡漠。
一分鐘過去後才重新打開手機,想看點消息卻發現沒有下載軟件。
江汐一向不喜歡看那些,懶得下載,手機扔在一旁,而後在床上躺下。
她想起昨天紀遠舟跟她說過的話,當時兩人正吃晚飯,聊著聊著,紀遠舟說佟芸不簡單。
江汐問她是不是想說緋聞是她放出的事。
紀遠舟當時笑了,就知道江汐是知道的。
江汐的確知道,從岑晚哲和她緋聞出來那一刻她就知道,知道這一切從頭到尾是佟芸安排。
隻不過睜隻眼閉隻眼。
佟芸本質上商人,商人行為隻為牟利,無可厚非。這不僅在娛樂圈,平時職場上也不少見。
所以江汐也沒覺得佟芸做錯,各人所選罷了。
她閉眼做棋子,不問緣由,沒想追究,卻沒想會有人來摧毀這盤棋局。
在夏欣妍說網上搜不到那些緋聞消息的時候,江汐便有預感是誰了。
窗外夜色漸深,江汐頭發還有幾縷未乾,她起身下床。在酒店電視櫃裡翻出吹風機,江汐插上吹頭發。
房裡一片漆黑,隻有吹風機運作時的小紅燈亮著,耳邊吹風機聲呼嘯。
等頭發差不多乾燥江汐才收起吹風機,一關掉開關,房內再次陷入安靜。
窗開一指寬的縫,風鑽進來,窗簾微卷動。她隨手將吹風機擱旁邊桌上,抬眸看了過去。
外麵似乎比內屋亮。
江汐抬腳朝那邊走了過去,越近窗台,風爬上小腿。
她靠旁邊牆上,指尖挑起窗簾一角往外看了眼。
七層高樓,地麵上車輛行人如螻蟻,沒有昨晚熟悉的車輛人影。
江汐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手放下,窗簾落回窗上。
她目光落在旁邊矮幾上。
矮幾桌角一塊巧克力慕斯蛋糕,是早上徐嫣然送的那塊。
江汐蛋糕隻喜歡吃巧克力味。
她視線移開,從牆上起身回到床上。
/
隔天江汐整天沒戲,窩在酒店一天。
以前年輕時喜歡四處跑,就算隻有周末兩天也拎包出門,現在倒是以荒廢時間為樂。
整天無規律也閒散,沒什麼事情著實空閒,晚上沒到八點江汐已經睡過一輪,一夜安眠。
或許前夜睡太多,淩晨三四點江汐就醒了。
她沒想起來,在床上躺到鬨鐘聲響。今天有戲拍,她洗漱後素著顏出門。
電梯直下,在一樓大廳停住。江汐走出電梯,高跟鞋砸在瓷磚上,大廳裡回響,推門一陣風吹來。
時近冬日,天亮得越來越晚,氣溫也愈來愈低。
“姐姐。”
突然的一聲,江汐腳步頓住。
她沒聽到關車門聲,有人跑了上來。
前天晚上在樓上沒看見陸南渡,江汐以為他應該不會再來。
陸南渡跑至她麵前,穿著黑色長風衣。
他遞了袋早餐過來:“早餐。”
就如前天一樣,仿佛她從來沒拒絕過他。
江汐目光移到早餐袋上,還是裝著生煎的牛皮紙袋,但這次似乎還多放了彆的,袋子圓鼓鼓。
她視線挪開,轉而看向陸南渡:“上次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需要。”
陸南渡卻絲毫不受她話影響:“我知道,但我還是會給你送。”
還是跟以前一樣無賴。
江汐:“我不會吃。”
陸南渡:“沒事,那我就送到你吃好了。”
江汐態度並不和善,懶得再跟他說什麼,想從他身邊繞過。
陸南渡沒讓,往旁邊一擋拉住她,垂眸去看她:“你是不是生氣了?”
“昨天公司有事,我回京城去了,處理完就回來找你——”
話沒說完被江汐打斷:“我沒有問你。”
她目光不友善看向他,他卻是對她笑了下。
對上他這樣神情,江汐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陸南渡肯定不會傻到認為江汐在生氣他昨天沒來,他就是故意,故意惹她情緒波動,跟他說話。
還是以前慣用的招數,屢試不爽。
陸南渡是個可怕的人,江汐不過給過他一次甜頭,僅僅隻是沒有反駁他所說的和她認識的話,他便窮追不舍到現在,不管她給他多少不好臉色。
他拉了拉她袖子:“姐姐,你彆生我氣了好不好?”
江汐知道現在不管自己說什麼,對陸南渡來說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心裡也亂雜,不知道自己在不耐煩些什麼。
她看向他,話直接出口:“陸南渡,你知道我對你的氣一輩子都不會消。”
一個好脾氣討好,一個冷漠攻擊。
陸南渡知道江汐說的不是假話,眼裡轉為不安:“姐姐。”
“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不要再叫我。”江汐失了一貫平靜,語氣冷冰。
說完她沒再在原地停留,繞過他走了。
這次陸南渡沒有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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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以為態度已經夠冷硬,隔一日陸南渡卻又在樓下。
仿佛昨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隻是眼底有些青灰,睡眠不夠。
陸南渡每天京城江城來回跑,空閒時間都在飛機上,隻能早上見到江汐。
幾天下來江汐沒再跟他說過一句話,陸南渡卻還是每天到酒店找她。
不聽話,卻也聽話,沒去彆的地方打擾她。
這天下午下戲,江汐回酒店後第一件事便是衝澡。花灑細細水柱砸在臉上,順著白皙天鵝頸往下曲線蜿蜒。
江汐很久沒動。直到某刻她伸手,拍下了開關,水戛然而止。
接下來幾天江汐沒排到戲,正好前幾天夏欣妍打電話跟她提了一嘴讓她回家。
江汐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正值傍晚,似乎快要下雨,天際灰白。
她坐床上直接訂了張回家的機票,返程未買。
很快江汐收拾好東西,拉著行李箱離開酒店,趕往機場。
航班順利起飛,兩座城市之間直飛,五個小時後江汐落地。
家裡城市沒有江城那麼冷,氣溫適宜。這次江汐起飛前有給夏欣妍打電話,從機場出來的時候夏行明和夏欣妍已經開著車在外麵等她。
回去的路上夏欣妍拉著她不斷說話,夏行明也時不時問她幾句生活上的事。
夏欣妍問她接下來戲多久能拍完,問完又問什麼時候才能真正休息一次,工作的說完又繞到食物上,問她這幾天回家想吃什麼。
直到回到家兩位長輩詢問還沒結束。
晚上吃完飯江汐陪他們在客廳坐了會兒後才回家。
即使江汐和弟弟經常沒回家,但夏欣妍還是會經常幫他們打掃,今晚知道江汐回來,臥室裡給她添了床新被褥。
幾個月沒回家,江汐卻一點也不認床,沾枕便睡,一夜到清晨生物鐘自然醒。
這邊天亮得比江城那邊早,微弱光線從窗簾縫下溜進來。
如果現在在江城,她有工作的話,已經下樓去劇組了。
她知道今天的陸南渡還是會去找她。
江汐在床上躺到八點才從床上起來,她下床過去拉開窗簾。
天氣很好,陽光刺眼,院門外小路上幾位阿姨聊著天,剛上集市回來。
江汐赤著腳站在陽台曬太陽。
某刻夏欣妍推門進來她都不知道,陽台落地玻璃門半關,夏欣妍叫了江汐兩聲。
外麵江汐沒聽見,夏欣妍走至陽台,推開玻璃門江汐才反應過來。
夏欣妍走上前,問她:“發什麼呆呢?”
江汐說:“沒。”
“還說沒有,”夏欣妍說,“剛才叫了你兩聲都沒聽見。”
江汐沒說話了,剛才她確實在走神。
沒等她說話,夏欣妍問她:“是在想哪個小男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